她把賬本又反復看了看,想從里面找出蛛絲馬跡,可是翻了又翻,卻沒有看出什麼來。
這時,玉春走了進來,手里又捧著幾本賬本,一看徐妙音臉色慘白,便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徐妙音沒回答,看她手里拿著賬本,便拿了過來,一邊看著一邊吩咐玉春先出去,把門關上。
玉春疑惑著出了屋,依言將門關上,心里卻在琢磨姑娘到底怎麼了。
屋里的徐妙音把剛拿來的賬冊也翻看了個遍,這些全是假賬本,只有昨日送來的賬本里有真的賬本。
她又仔細將這些賬本再看了看,發現真的賬本墨跡像是已經很久遠的樣子,紙張也泛著黃。
看時間確實是最近兩月的記錄,怎麼可能紙張舊成這樣。
她又翻了翻,卻在今天送來的賬本里發現了似乎有一頁被撕下來過,她仔細掰開一看,卻是一張紙條夾在了里面,她小心的取下一看。
細細的一條紙,上面寫著:你想知道真相嗎?
徐妙音瞳孔一縮,猛的站起身,手里紙條落在了桌上,眼眸落在那幾個字上,刺的她心驀地一痛,她捧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又坐回了椅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陣疼緩了下來。
她拿起紙條,紙條上的筆跡很陌生,是誰給她傳信,這個真相指的是什麼?
她要弄清楚!
徐妙音把紙條認真疊好,藏在了袖里,緩緩站起身,繞過書桌打開門走了出去。
玉春見她出來,似要往外走,便想要跟上去,卻被徐妙音伸手制止,“我去明輝堂,你們不用跟來。”
說完,徐妙音便一個人朝院門外走去。
玉春瞧她神情有些不對,有些擔心,但又不好跟著去,玉秋又恰好去了廚房,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徐妙音一路來到明輝堂,直接去了書房,她記得那個一直送賬本的小廝是在書房伺候的。
書房門口只有幾個掃撒的仆人,徐妙音正想推門進去,門卻由內而開。
開門的是徐明,他見徐妙音一人前來,笑問道:“大姑娘怎麼過來了,可要找什麼東西?”
徐明是這兩年才賣身入的府,因識字,人又機靈,徐任年才讓他在身邊伺候著,所以跟徐妙音也接觸的多些,每每徐任年讓他來瀾音院傳話,他從來不會直視自己。
但是現在,卻是徐妙音第一次見他看向自己,他的眼睛讓她想起一個人,那個在大火里給了她心口一劍的人。
徐妙音一駭,退后了一步,因站在石階上,這一退只感覺腳下一空,她馬上要向后跌去,卻被徐明一把抓住手腕將她拉了回來,等她站穩,徐明便松開了手。
有禮且疏離,只是不再看著她的眼,仍是笑著道:“大姑娘小心,莫要摔了,家主還等著小人伺候,您請便,小人就不打擾了。”
徐明說完,便側身出了書房,向徐任年的臥房而去。
徐妙音攥緊了手,才不至于讓自己發抖,她緩緩轉身離開了明輝堂。
她的手里攥著一張紙條,是剛才徐明拉她時放在她手里的,她緊緊攥著,無知無覺般走到了那片父親為母親栽種的花墻旁。
花墻上的花早已零落成泥,只剩一些綠枝纏繞其間,她看著那片零落的花枝,似是有了勇氣般,慢慢展開手里的紙條。
眼見未必是實!
紙上只有這六個字,這是什麼意思?
徐明想告訴自己什麼?
老久的賬本,兩張不明所以的紙條,什麼是真相,為什麼眼見未必是實?
徐妙音的腦海里一直重復著這三樣東西,卻摸不著頭緒。
突然有什麼信息從腦海里一閃而過,當她想要深想時,卻快的她捕捉不到。
“夫人,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陳鳳翎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徐妙音下意識的將紙條塞進了衣袖里,然后轉身看向陳鳳翎,笑著道:“哦,我出來散散心,先生這是剛下課嗎?”
徐妙音看了看他來的方向,應是剛從水榭那頭過來。
陳鳳玲接到暗衛的消息,說夫人一人去了書房,又神情古怪的離開了書房來到了花園里,他不放心,這才過來看看。
卻見徐妙音臉色有些蒼白,似是受了什麼驚嚇般。
“夫人臉色蒼白,可是有何不適?”他試探著問道。
徐妙音垂下眸子,笑了笑,道:“不過是最近有些心情不暢,并無大礙。”
“看夫人臉色蒼白,還是讓人跟著為妙,反正現下也無事,讓在下送夫人回去休息如何?”陳鳳翎笑著問道,話里雖是詢問,卻讓徐妙音感到一絲強硬。
“我并無大礙,在園子里轉一轉自會回去,就不勞陳先生費心了。”徐妙音斂了笑,淡淡地道。
陳鳳翎卻道:“書懷臨走之時,托在下照看著府里的大小事務,在下既然答應下來,自是要幫書懷兄照看一二,既是看到夫人不適,雖是于理不合,但也不能袖手旁觀,若夫人怕人議論,那你在前,我在后,送夫人回去,在下自是馬上離開,你看如何?”
徐妙音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她不知為何這個陳先生一定要送自己回去,似是不想讓自己一個人落了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