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音還愣著了,便又聽到一道略帶笑意的溫潤男聲,“夫人,您蹲在這里,作甚呀?”
徐妙音這才發覺自己蹲在這兒確是有些不雅,便緩緩站起,轉身見來人是陳鳳翎,笑道:“陳先生也是來逛園子?”
陳鳳翎不置可否,看了看她身后,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夫人可有看見肖鐸?”
徐妙音也笑看著著他,道:“并未。”
陳鳳翎聞言,并沒有再多問,而是溫文爾雅地告辭離去。
徐妙音看著他走遠,便又回到了亭中。
她不知道肖鐸為何要跟自己說那番話,她為他隱瞞下來,只是下意識的這樣做了,至于是不是因為他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其實徐妙音自己也不清楚,至少她知道他并沒有惡意。
他們都是騙子?
肖鐸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徐家有人苛待了他,還是騙了他?
“家姐,你在發呆嗎?”徐皎月的到來打斷她的思緒。
徐妙音起身將她扶著她坐下,笑著道:“我看今天天氣好,咱們姊妹倆便在園子里喝茶賞景如何?”
徐皎月本就是個活潑的性子,腿傷了行動不便,老是呆在屋子里正憋得難受,一聽徐妙音叫她到園子里賞景自是高興非常。
“好啊,我呆在屋子里可憋悶壞了!”
徐妙音見徐皎月雙眼亮晶晶的,心里那點因肖鐸起的疑慮也漸漸消散了。
這時玉春也拿著茶具和兩樣點心回來了,便在一旁為她二人煮茶。
“那正好,今天姐姐也沒什麼事,你就陪陪我吧!”徐妙音眺望著園子里的美景,笑盈盈地說道。
陳鳳翎回到客院時,便有暗衛來報,肖鐸已經出府。
陳鳳翎沉思了片刻,問道:“他走之前和夫人說了什麼?”
“我們距離夫人有些遠,故并沒有聽清具體是說了些什麼。”暗衛道。
陳鳳翎又想了想道:“罷了,最近夫人的瀾音院一定要看緊了,任何事都不能遺漏,下去罷。”
暗衛應聲是,便轉身消失在了客院。
陳鳳翎來到窗前,看著廊下的那片從未被陽光照射到的角落里未被清理掉的青苔,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希望不會出什麼紕漏吧!
第17章
兩姊妹在園子里聊的興起,便也在園子里一同用了晚膳,用完晚膳便將腿腳不便的徐皎月送回泠月軒之后,才回了瀾音院。
徐皎月等徐妙音走遠以后,才下了軟榻試了試自己的右腿有沒有問題。
觸地的時候絲絲密密的刺痛傳來,但還能接受,走了幾步,慢慢也就習慣了,徐皎月一瘸一拐的在屋子里走著。
門突然開了,陳鳳翎走了進來,徐皎月回頭看了看,沒理。
陳鳳翎見她一瘸一拐的,笑了笑,坐在外間的圓凳上。
“你這腿再這麼走下去,也馬上好不了,先歇歇吧。”
“你來有話就直說吧。”徐皎月走回軟榻,喘了兩口氣道。
陳鳳翎轉了轉手里的折扇,也不繞圈子,問道:“夫人今天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什麼?”
徐皎月搖頭笑了笑,并未回他,反問道:“你覺得她會跟我說什麼?”
見他不說話,心想這也怪沒意思,又道;“她什麼都沒說。”
陳鳳翎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最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最好別有。”說完起身離開了泠月軒。
徐皎月翻了個白眼,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心想等自己腿好了,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
第二日,徐妙音一早起來陪著徐任年用過早膳之后,回到瀾音院打算把昨日送來的賬本看一看。
翻到第二本時,剛看了幾頁就發現了不對勁,又把看過的那本打開,心里疑惑更甚,這兩個賬簿一模一樣,只是不同的是,賬面上的金額數字不一樣,她又各自算了一下,相差了有將近三千兩銀子,她又接著把剩下的賬簿算了算,得到結果是一樣的。
看來是有人動了銀子,將賬面作假,而且做了真假兩本賬冊,只是作假的人不夠高明,居然把假賬本一起送了過來。
看著桌上攤開的賬本,徐妙音心里一陣心驚,這簡直就是已經將徐家的錢財全部轉移了,誰有這樣的本事?
而且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誰能在爹爹的眼皮下干出這樣事?
她又將之后的賬本又算了算,越算越心驚,徐家的家產已經被轉移的差不多了,只剩一紙空賬!
一紙空賬!
徐妙音猛的一顫,腦海里又閃過爹爹被人緝拿下獄的畫面。
徐家就是因為一紙空賬,拿不出多的銀錢周轉,才動了鹽引,才有了之后的禍事!
難道徐家還是難逃厄運嗎?
徐妙音一時有些慌亂,眼眶也不禁紅了起來,她又看了看賬本,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心亂,書懷不在,爹爹也病了,她要查出來到底是誰要害徐家。
平常能接觸到賬本的也就爹爹身邊的人,可是誰有這樣的本事?
這個人要對徐家極其了解,還能同時接觸到徐家的各個產業,不知不覺間就能把這些事情辦到,那會是誰?
而更讓她疑惑的是,既然這個人這麼精明,怎麼可能將那麼多假賬本送到她這里來,那不是存心想讓自己知道他在做什麼嗎?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