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書懷笑著應和道:“放心吧,你先睡,不用等我。”
說完便去了書房。
徐妙音將人送到院門外,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回了屋里。
方書懷到書房時,秦戰,喬止,陳鳳翎等親信都等在了書房內,見他走進來,紛紛起身行禮。
他來到書案前坐下,便沉聲問道:“陳三,榮國公府的人安排的怎麼樣?”
陳鳳翎撇了撇嘴,有名字不叫,非的叫他陳三。
“已經送去了三個,但是只留下了一人,只是他還沒能靠近主院。”
方書懷閑適般靠著椅背,半闔著眼,沉思了片刻,道:“肖鐸那邊如何?”
“暫時沒發現什麼不妥,只是那小子一直想出府。”陳鳳翎道。
方書懷冷哼一聲,那也得看他想不想放人,心思轉了轉,冷聲道:“那就讓他出去,找人跟著他。”
方書懷說完,抬眼看了看幾人,道:“影子,影隊一半的人留守揚州,另一半隨時聽從調遣。”
“是。”一個低沉的聲音答道。
幾人只聽角落陰暗處有人聲傳來,現在才發現那里有一個人,卻看不清此人的面容。
估計在場的人也只有肖麒看到過他的真容。
“喬止,我離開的時日,有什麼事情你和陳鳳翎商量著辦。”
喬止正色道:“是。”
方書懷半闔的雙眼緩緩抬起,環視著下首眾人,語氣帶著些漫不經心,卻有不容忽視的威壓,“我希望我走時徐府是什麼樣,回來時徐府還是什麼樣,明白嗎?”
眾人紛紛垂首應是。
“陳三和喬止留下,其余人都出去吧!”
眾人紛紛魚貫而出,陳鳳翎和喬止留在了書房。
“喬止,妙音的記憶已經在逐漸恢復,這段時日你吩咐下去,讓他們都謹慎些,不可再出紕漏,若有什麼狀況,只要不危及她性命的事,你們倆自行裁決!”
“還有,明天開始,徐任年稱病,去準備吧。”
喬止應是,卻遲遲沒有動作,方書懷便抬眼向他看去,問道:“還有事?”
喬止見他面色淡漠,眸中深不可測,一時有些躊躇,思量了一下,便道:“謝謝主子成全!”
方書懷聞言,垂下了眼,什麼都說,喬止見此,行了禮便退出了書房。
一旁的陳鳳翎“嘖嘖”了兩聲,看了一眼方書懷,“你確定要這麼對喬止?陪著你尸山血海走出來的可只剩下喬止了。”
方書懷聞言,有片刻的充愣,隨即又看向了陳鳳翎,勾唇道:“我的身邊只留下有用的人。”
他的話說的薄情,卻讓陳鳳翎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
當初他與他之間,多多少少都是互為利用,他為了皇位,而自己則是為自己的家族!
所以,那一閃而逝的心寒就顯得可笑了很多。
陳鳳翎自嘲般笑了笑。
方書懷見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輕嗤一聲,道:“我離開的這段時日,錢莊的事還是要繼續查,方致遠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錢莊,至于肖鐸,若是能牽扯出大魚便好,若是沒有,他想去哪兒就讓他去哪兒吧!”
“你不是打算斬草除根嗎?”
陳鳳翎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方才還一副涼薄的模樣,現在卻想要放過肖鐸。
方書懷聳了聳肩,道;“可能我今天心情好吧!想給他一次機會。”
聞言,陳鳳翎驚異道:“你什麼時候憑心情做事了?快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心情好,什麼時候心情不好,我也好知道什麼時候找你,能撈到的好處多些。”
方書懷沒搭理他。
陳三就是個給個梯子他就往上爬的主。
“我回玉京,方致遠那里一定會有行動,你要盯緊些,別讓人靠近徐府,除此之外,妙音那里有什麼狀況,你隨時發信給我,陸時方的醫術了得,在我沒回之前,一定不要讓此人走了。”
陳鳳翎點頭應是,說到陸時方,便想起前兩日的兇險。
陳鳳翎收起了平時的紈绔公子樣,面色一正,雙目凜凜,眼神也變的犀利,“說到這個,你居然為了不讓她出府門,差點把自己命搭進去,你可別忘了,現在你不止是她的丈夫,你的命還關乎國家社稷!”
方書懷見他一番疾言厲色的陳述,也沒惱,語意淡漠,看著他道:“陳三,你僭越了!”
陳鳳翎驀地一愣,見他面上無情無緒,半垂的眼簾看不清神色,他才恍然般意識到,他眼前的人就是他口中的天子,社稷之主!
陳鳳翎冷汗直冒,剛想下跪,卻見方書懷已起身離開了書房。
陳鳳翎走到書房外,見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那個書生是真不會回來了吧!
方書懷回到瀾音院時,見主屋的燈還亮著,便加快了步子,輕手輕腳的走進內室,又小心地合上門,向內走去。
見徐妙音斜倚在軟榻上,一手支頭,一手拿著本書,闔著眼,似是睡過去了一般。
他把書輕輕從她手里抽出,抽到一半,便把徐妙音給驚醒了。
“別怕,是我。”方書懷柔聲安撫道。
徐妙音揉了下眼睛,見方書懷笑看著自己。
“可有吵醒你,怎麼不到床上去睡?”方書懷將她慢慢扶坐起來。
徐妙音睡的也不實,只是剛醒,人還有些懵,回道:“我也睡的不實,就想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