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帶著藥回來時,玉春已在門口急的團團轉了,忙把藥送了進去。
徐妙音擦了擦眼淚,接過玉秋遞過來的藥,攪了攪,試了試溫度合適,才喂到了方書懷的嘴里。
半碗藥喂下去,方書懷便有了轉醒的跡象。
他緊皺了眉頭,慢慢睜開了眼,便看見徐妙音那如雨后牡丹般的艷麗面容逐漸舒展開。
“妙妙,別哭了,我沒事了,嗯!”他剛轉醒,還很虛弱,聲音便有些啞。
徐妙音見他醒轉,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自責了起來。
“是我不好,最近都沒有好好照顧你。”
方書懷見她眼底的抑郁之色,心里很是心疼,“妙妙將我照顧的很好,只怪我身體弱,不能老陪著父親出去應酬,只能在書房處理一些文書上的事,所以,妙妙不用自責。”
經他這麼一說,便想起方才陸大夫的話,他這暈厥之癥就是操勞所至。
一時心里便有些來氣,明天她要找爹爹好好談談不可。
方書懷見她已不再自責,微微勾了勾唇角。
“陸大夫說你氣血虧虛,這段時日你得好好休息,我得給你好好補補才行!我們先把藥喝完吧,還剩半碗沒喝了。”
說著將手里的藥盛了一勺,遞到他嘴邊,他也乖乖地張嘴喝下。
藥剛進了嘴,那苦澀的味道便蔓延開來。
徐妙音見他皺緊了眉,便道:“良藥苦口,這藥是一定得喝的。”說完便又盛了一勺喂他。
方書懷只能苦笑著把剩下的藥喝完,還不敢多說一個字。
陸時方給徐妙音開的補藥單子都是補氣血虛虧,再加上又交代了玉秋說藥補不如食補。
于是,方書懷不僅吃了補藥,每天還有不重樣的藥膳,沒過兩日人便就好了。
但,就是容易上火。
這兩日,徐妙音都寸步不離地照顧著方書懷,今天見他恢復了精氣神,便讓他可以在院子里活動活動,而徐妙音則吩咐玉春把軟榻旁的窗戶支了起來,給屋子里散散藥味,她則坐在廊下,陪著方書懷。
西沉的落日,將余暉撒入了院中,恰恰正好是徐妙音坐的位置。
只見她微瞇了眼,抬手扶了扶腮邊的碎發,抬眼時,瀲滟的桃花眼有細碎的光,就這樣看著他,展顏一笑。
他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以及血液在自己脈搏里涌動的聲音,萬籟俱寂,只余花開的聲音。
于是,他也笑望著她。
此時,他只覺鼻尖一涼,用手一摸,手上便多了道血跡,而且越來越多的血從鼻孔涌出,他只能抬頭阻止鼻血繼續往外流。
徐妙音見他這狼狽樣,噗嗤一笑,忙吩咐玉春去打盆涼水來,轉頭就見他仰著頭的樣子,忙上前去阻止他。
“流鼻血不能仰著頭,快把頭低下來。”
扶著人坐在了廊下,玉春的涼水也打來了,徐妙音忙打濕了棉巾敷在了他鼻子上,反復幾次,便止住了血。
方書懷見徐妙音笑瞇瞇地幫自己擦著臉上血跡,自己也覺著挺狼狽的,便也笑了笑。
“夫人,你看我都好了,不用再給我喝補藥了吧。”
徐妙音見他一臉諂媚的看著自己,想著他剛剛流鼻血的狼狽樣,又忍不住笑出了聲,一抬眼又見他耷拉著眉眼無辜地看著自己,又笑的前仰后合。
半晌,見徐妙音好不容易止了笑,方書懷又一臉期待的看著她,這讓好不容易止了笑的徐妙音不得不伸手擋住了他的眼,道:“好,補藥可以不喝,但是藥膳是一定得吃的!”
只見方書懷沒被遮住的唇緩緩勾起,輕聲道:“好。”
第15章
白日方書懷流了鼻血,晚膳時,雖然沒有了補藥,但又多了一道紅棗烏雞湯。
方書懷看著那盅飄著兩粒紅棗烏雞湯,似笑非笑地看著徐妙音,“夫人確定,我要喝這個湯嗎?”
徐妙音也有些不明白,只是讓玉春去吩咐廚房再多做一道補身的湯來,怎麼就是紅棗烏雞湯了?
她轉頭疑惑地看著玉春,玉春卻會錯了意,笑著道:“廚房大娘一聽是瀾音院有人流血了,就說這個補身是最好的。”
這下輪到方書懷有些窘了。
他就不該有此一問。
徐妙音看他一臉窘態,便接過他面前的烏雞湯,喝了幾口,道:“還不錯,夫君還是吃你的藥膳,這個湯還是我來消受吧。”
吃過晚膳后,徐任年的長隨徐明來傳話,說是要方書懷去一趟書房,前幾日的賬目有些問題。
徐妙音一聽便要跟著去。
“你才剛好一些,爹爹又要把你叫去書房,我倒是要跟著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需要把人折騰成這樣?”
方書懷見她為自己憤憤不平,心里一暖,溫聲道:“父親讓我過去,估計是有緊急的事情,我會注意自己的身體,不會再暈過去了,嗯。”
他的聲音本就清越,又是低聲輕語般勸著,尾音就帶了些旖旎意味。
徐妙音不是不識大體之人,也不是真的惱了父親,只是方書懷年紀輕輕都能熬壞了身體,那可想而知,爹爹的身體也好不到哪去。
“那,你要注意身體,別熬太晚,也勸著些爹爹,他年紀漸長,也不能太過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