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了吳媽媽拿過來的賬冊,已經快到午時,徐妙音便讓玉秋去準備午膳,順便遣人去問方書懷是否回來用午膳。
玉秋回來稟道:“姑爺跟著家主外出,午膳就不回來吃了,不過來得及用晚膳。”
想見是鹽引下來了,正準備著鹽田那邊的事務。
徐妙音想著他們爺倆辛苦,便又吩咐廚房這些時日準備些補身的燉品,給他們翁婿兩人好好補一補。
用過午膳,她小憩了一會兒,換了身衣裳去了客院。
徐妙音剛轉過了垂花門,便見秦戰與陳鳳翎向客院走去,身后還跟了個肖鐸。
這三個人怎麼走在一起的?
似乎陳先生還和秦戰在說著些什麼?
既然陳先生有事與秦戰說,那她晚一點來也無妨,思及此,徐妙音便要轉身回瀾音院,卻見他們一行人朝她這里走來,她只好停步等著他們過來。
“夫人。”陳鳳翎上前一偮道。
徐妙音也只能回了一禮,問道;“你們這是剛回來?”
秦戰一板一眼地稟道:“家主跟姑爺本是在外辦事,聽姑爺提起陳先生,便讓小的來接人,說是要宴請陳先生,所以這才送陳先生回來。”
徐妙音聞言不疑有他,只又看向陳鳳翎,問道:“剛才見先生似與秦戰說著什麼,如若先生現在不方便,我過會兒再來。”
陳鳳翎一臉溫和的表情瞟了眼秦戰,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關他事的模樣,心里有些窩火。
剛才撒謊說的挺溜的,現在怎麼不吭聲了。
“一點小事而已,都到院門口了,夫人,我們進去說吧。”
徐妙音見他一臉坦誠,便跟著他向客院行去。
一行人進了客院,婢子上了茶,陳鳳翎喝了口茶道:“秦戰,你先帶肖鐸回去休息吧,我答應他的事自會辦到。”
秦戰起身,看了眼徐妙音,便拱手行禮,帶著肖鐸出了客院。
肖鐸回頭看了眼只剩陳鳳翎和徐妙音的廳堂,轉頭問秦戰:“你們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那個女人似乎不知道肖麒的身份。”
秦戰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肖鐸也不是嚇大的,再說身為前任儲君,也沒誰敢這樣看他。
肖鐸嗤笑一聲,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別人,他得想辦法離開這里才行。
客院的廳堂里,徐妙音見秦戰他們已走遠,便問道:“先生答應了夫君何事?”
陳鳳翎笑瞇瞇地道:“他可憐那個少年,就說讓我在府里的這段時間也教一教他。”
徐妙音有些詫異,看方書懷對這少年多有厭惡,想不到居然會讓陳鳳翎來教他。
陳鳳翎見徐妙音只是有些詫異,并無懷疑,想必剛才她并未聽到他們的談話。
他眼神閃了閃,又笑著道:“夫人來此,可是要問今天令妹課業的事?”
“陳先生覺著我的妹妹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徐妙音微不可查般縮了縮手指。
“令妹想必平時是有些驕縱的性子,但是禮儀卻不差,只是我覺著令妹似是對六藝并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又不得不學的模樣。”
聞言,徐妙音只覺莫名松了口氣,卻又覺得這不是自己想聽到的。
她有些矛盾,只能敷衍道:“我的妹妹確是有些頑劣,還望陳先生以后多多教誨于她。”隨后她又看了看天色,笑著又道:“先生剛回來,想必也累了,我就不打擾了。
”
徐妙音帶著玉春出了客院,便又去了泠月軒,本是走的有些急的,卻越走越慢,慢慢停了下來。
玉春見徐妙音神色楞然,不明白為何他們突然停在了小道上。
眼看馬上就到泠月軒了,便問道:“姑娘咱們還去泠月軒嗎?”
似是被玉春的問話驚醒了一般,徐妙音回過神來,看了看不遠處的泠月軒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徐妙音慢慢往回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水榭處,停在了今天駐足之處。
她抬眼看向水榭,似乎又看到了百無聊奈般上著課的徐皎月。
她垂下了眼,心里那種莫名的矛盾感又涌上了心頭,她不知該不該再去試探,但那結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那她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何而來,是不是跟兩個月后的徐家大火有關?
如果她是自己的妹妹,知道自己這樣的試探于她,會不會恨她不相信自己,從此姊妹情斷了?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嘆了口氣,轉身回了瀾音院。
之后的幾天,徐妙音都會去水榭旁駐足觀望,也都會去找陳鳳翎詢問徐皎月的情況,結果卻都與第一日一般,
徐皎月這樣的反應沒有在她的意料之內,她不禁又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是不是就想錯了。
這日,玉春見徐妙音懶懶的斜倚在軟榻上,直愣愣地望著那顆芭蕉樹發呆,便悄悄跟玉秋嘀咕著。
“你說姑娘最近這樣子是不是跟之前一樣,又犯病了?”
玉秋給了玉春一個大白眼,向徐妙音的方向看了看,她可不想像上次一樣被姑娘聽到什麼,那他們倆的小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