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應是隨即便出了屋,卻沒有立即去馬房,而是轉過回廊回了她與玉秋的房間。
后罩房里,玉秋正在抄錄著什麼,便見玉春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見她還關上了門,便問道:“這是怎麼了,急成這樣?”
“怎麼辦?姑娘說要套車出門!”
玉秋一驚,忙放下手里的筆,一把拉住玉春便出了房間,一邊走,一邊問道:“姑娘可有說要去哪里?”
“這……姑娘沒說了!”玉春躊躇著回道,卻被玉秋兩眼一瞪,心虛般低下頭。
玉秋嘆了口氣,冷聲道;“主子老早就吩咐過,大家都要小心行事,你就等著主子回來罰你吧!現在你去給主子傳信,我去拖住姑娘,千萬要等主子回來。”
一番囑咐,兩人各自行事去了,玉秋快步走到正房門口,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挑簾進去。
見人不在外間,便進了內室。
看見徐妙音正斜倚在軟榻上,正在揉額,心思轉了轉,走近了問道:“姑娘可是又頭疼了?婢子去把安神香點上吧!”
徐妙音正顰眉揉著額,她也不知怎的,方才剛吩咐完玉春去套車,頭就一陣陣地鈍痛傳來,起初還不嚴重,隨后卻像有人在用小錘捶打自己的頭一般,讓她頭疼欲裂,直到玉秋進來。
她正疼著,并沒有發覺玉秋那習以為常的口氣,便點了點頭。
片刻,玉秋拿著點著香的香爐走了進來,放在了小幾上。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的頭疼之癥便緩解了不少,甚至有昏昏欲睡之感。
玉秋見她緊皺的眉頭漸漸松開,人也放松下來,便將人扶到了床上,看著她漸漸睡去,才松了口氣。
好險,要是今天攔不住姑娘,也不知主子會怎麼罰他們……
想至此,她便害怕般打了個顫。
主子的手段她可不想去挑戰,以后要更加上心才是。
她正想幫徐妙音掖一掖被角,卻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是方書懷,便低著頭恭敬地站在一旁,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要是能走,她也想走,可主子的臉色冷的能凍死人,她可不敢這個時候去觸霉頭。
方書懷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兒雙眼緊閉,巴掌大的小臉陷在枕被里,更顯得羸弱,好在她呼吸輕柔,只是睡著了。
房里彌漫著濃郁的安神香氣,他轉頭望向香氣的源頭,輕蹙了眉,冷聲道:“把那香撤了,以后不許再燃!”
玉秋應是,麻利地將香爐收拾了,隨后快步出了內室。
玉秋剛一出來,便見玉春直挺挺地站在門外,苦著臉看著她,“玉秋,怎麼辦啊?”
玉秋輕嗤了一聲,道:“能怎麼辦?咱們等著一起受罰吧!還有,主子回來了,你怎麼不傳個話給我?”
玉春愁眉苦臉,“我也想啊,可我剛把信發出去,不過片刻主子便回了,我,我連動都不敢動,怎麼給你傳信!”
玉秋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門打開,方書懷走了出來,兩人便止住了話頭,低首恭敬地站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方書懷輕輕將門關上,負手立在廊下,冷聲道:“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還有,你們要是還搞不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誰,就沒必要留在此處了!”
“屬下不敢!”兩人聞聲便都跪倒在地。
“玉秋擅作主張,今夜自去領罰吧!”
說完,方書懷覷了一眼地上的兩人,便頭也不回的出了瀾音院。
地上的兩人見方書懷已走遠,同時松了口氣。
玉春站起來,揉了揉嚇得癱軟的雙腿,“玉秋,主子什麼意思啊?”
玉秋也緩緩起身,聞言敲了敲玉春的頭道:“主子的意思是以后我們只需要聽姑娘的吩咐,保護好姑娘就行了。”
今天是她的錯,主子在意的是那安神香會傷到姑娘,她卻燃起了那香。
那香雖能很快緩解姑娘的頭疼之癥,但卻能讓人永遠離不開它,直至瘋癲。
今天她為了不破壞主子的計劃,將姑娘留下,私自使用了安神香,要不是看在姑娘的份上,就不是簡單的去領罰了。
玉春看她神色晦暗不明,以為她是怕主子的責罰,便道:“玉秋別怕,咱們只要伺候好姑娘,姑娘總會護著咱們的。”
玉秋看著玉春一副萬事不愁的模樣,暗嘆了口氣,她算是知道為何主子要讓她假扮玉春了,真是跟正主一個性子!
方書懷離開瀾音院便去了明輝堂的書房,吩咐守門的小廝去把秦戰叫來。
他正處理著玉京傳來的消息,秦戰便在這時進了書房。
他放下手里的密信,抬頭看著眼前的“秦戰”。
影組的人倒是有幾分本事,無論是身形還是相貌都與秦戰有七八分像。
雖然心里滿意,但面上卻不顯,淡聲道:“不論你之前叫什麼名字,以后你就是秦戰,該做什麼該說什麼都不能在夫人面前露一點馬腳,你可明白?”
秦戰躬身應是。
方書懷見他話不多,很是滿意,又淡聲吩咐道:“陸大夫應該已經到揚州了,你去將人請到瀾音院,我隨后便去。
”
說完也不再看他,繼續處理著手上的密信。
秦戰見他沒有別的吩咐,便出了書房請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