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運糧如果有任何差池,我們徐家就會毀于一旦。”
能給到她的時間不多,那就要將最重要的環節來弄清楚。
那時,按照官府的說法,是金水寨的人,劫了那一批糧食,可一幫水寇,不為財,卻劫糧食,這讓她很想不通?
思緒萬千,卻也不過一瞬,只聽她爹爹語帶輕松地道:“妙妙,不用擔心,這是慣例,已經讓宋叔提前送過了,而且是雙份。”
說完后,突地明白過來,又道:“你就是為這個哭?不用擔心,沿岸我都打點好了,不會有事的。”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一直未言語的方書懷,側頭對她說道:“這下放心了吧,為了以防萬一,我再多帶些人手就是。”
無論是不是金水寨的人劫的糧,多帶些人手去,有了防備,應是不會再被劫!
可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方書懷側頭看她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垂眼思量了一番,道:“不知父親和金水寨的當家交情如何?”
說完,便抬眼意味深長地看著徐任年。
徐任年坐在方書懷的上首,聞言覷了他一眼,抬起茶碗喝了一口,才回道。
“每年徐家給他們的好處都是十成十,交情自是有些。”
聽完,方書懷卻站起了身,躬身一偮,道:“父親,我們徐家做的都是正經生意,怎能與水寇為伍,還請父親以后莫要與之為伍,也對我徐家聲譽有損。”
徐任年一拍桌子,氣紅了眼,正想教訓這無知豎子,卻被徐妙音攔了下來。
看爹爹真的氣的狠了,軟聲勸道:“爹爹,書懷只是書生意氣,做生意的門道還不清楚,還得您多擔待些,等以后接觸多了,自是不會這樣想,您莫要生氣了。
”
被女兒溫聲安慰了一番,徐任年心里好受了些,但冷眼看著這小子好像還很有理的樣子,這火氣還是下不去,又不能不給女兒面子。
“你不是不想與水寇為伍嗎,行,這次你別去了,我自個兒去,哼!”
說完,便甩袖出了書房。
徐妙音見這好好商量著事的,怎麼說到后面竟吵了起來,見方書懷一副我沒錯的模樣,只能先去追爹爹,把今天這運糧的事定下來才行,他們倆誰去,她都是不放心的!
誰知還沒邁出門口,就被方書懷攔了下來。
無奈道:“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犯傻,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就把爹爹氣跑了!”
方書懷卻笑看著她說道:“父親心胸寬廣自是不會與我一般見識,我去和他道個歉就是!你也莫要為難。”
“那你好好和父親說,別跟他犟!”
兩人出了書房去尋人才知,徐任年已經叫上宋叔去了運河碼頭。
這可把徐妙音驚到了,怎麼就出發了呢?萬一真出事怎麼辦?
“不行,我得把父親追回來,這情況不明朗怎麼就出發了?”回頭又見方書懷一副平靜無波的模樣更是來氣,又道;“都怪你,怎麼能在這個緊要關頭氣他了?哎,平時爹爹氣性沒那麼大呀?這今天是怎麼了?”
看她像沒頭蒼蠅一般焦躁,便拉住她道:“這樣吧,我騎馬去追,你也別想著跟我去了,我一人一騎會快些,你在家里等我消息便是。”
說完便吩咐一直待在書房外的玉秋送徐妙音回瀾音院,他則轉身去了馬廄。
看著人消失在回廊盡頭,她心里升起了疑惑。
秦戰人了?
從來都是夫君在哪兒,他人就在哪兒,怎麼這兩天都沒見著人呢?
帶著困惑,徐妙音回了瀾音院。
方書懷騎馬追到了運河碼頭,碼頭上人頭涌動,卸貨上貨的吆喝聲不絕于耳,而碼頭上只停了一艘商船,船上插著的旗卻寫著一個陳字。
方書懷下馬,人便上了船。
船上,只見一人低著頭,恭敬地等在踏板另一頭,等方書懷踏上船,隨即跟在他身后進了船艙。
方書懷坐下,喝了一口茶,開口命令道:“把你臉上那塊皮給我揭了!”
身后那人抬頭,竟是徐任年。
只見“徐任年”臉上盡是諂媚的笑,抬手從后腦勺拔出一支銀針,又從耳后拔出一支,隨后臉上揭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那人一張娃娃臉,笑的見牙不見眼,諂媚地說道:“主子,你看我們配合多默契,您肚子里轉什麼壞水兒我一聽就知道!”
方書懷手里拿著茶杯,聞言涼涼地覷了他一眼,說道:“喬止,你這次不能在她身邊久待,容易漏出破綻,你先消失一陣子,傳我的話,讓他們都注意些,別漏出馬腳。”
他垂下眼,看著手里的茶杯,又接著道:“正好這次北上的事你跟著去辦,邊防軍有人接應,但務必要小心!”
喬止收起臉上的戲謔,躬身領命,再抬頭時,方書懷已經離開了倉房。
第4章
揚州的坊市開的早,沿著碼頭一路走來自是熱鬧非凡,沿途的早食攤子也是應有盡有。
想著徐妙音一早還沒有用早食,便買了碗云吞帶了回去。
走進瀾音院,卻沒見著人,一問才知,她是去了徐皎月的院子月泠軒。
吩咐玉春將云吞拿下去熱著,等她回來吃,便又轉身出了瀾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