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上午,柳清河騎馬回來了,馬背的褡褳上還墜著幾個布袋子。
“嬸子,忙著呢!”
柳清河牽著馬進了齊家大門,就看到齊程氏正在院子里指揮家里人忙活。
齊程氏一見柳清河,一張臉上瞬間笑成了一朵花:“清河回來了啊!瞧瞧這一頭的汗,快進屋喝杯水去!”
接著又招呼齊五郎去牽馬。
馬韁繩被齊五郎接過去后,柳清河就將褡褳里的袋子全都拿了下來,這才對齊程氏說道:“嬸子,我娘讓我給您帶了點兒點心過來。”
“哎呦,你娘咋這麼客氣啊!還帶點心過來,又不是外人,以后可別這樣了啊!”
齊程氏臉上的笑更深了。
雖然昨天晚上差點被小兒子氣得半死,可半夜被老頭子勸好了。
柳家小妹這麼好的閨女,她可不能輕易放棄了。
柳清河說了幾句客氣話,人也跟著齊程氏進了堂屋。
“嬸子,我娘其實是想讓我來向您打聽個事兒。”
柳清河見屋里沒別人,這才小聲和齊程氏說了這麼一句。
齊程氏眉心一跳。
如此神秘,難不成和自己的目的一樣?
第260章 議過親
“神神叨叨的,是有啥事啊?”
齊程氏心里雖然有猜測,面上卻不顯半分。
畢竟牽扯到了人家閨女的聲譽,自己這面自然是要格外謹慎才行。
柳清河此時心里也是一陣忐忑。
明明路上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說,可真等面對齊家老太太,他這嘴就跟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似的。
別說是說話了,就連張開都有點費勁。
齊程氏看著他幾次提氣都沒吭哧出一個字,心里那叫一個急啊,最后終于忍不住了:“清河啊,你到底說話啊,你娘到底有啥事讓你問我。
瞧瞧你這吭哧癟肚的樣兒,是想急死我個老婆子啊?”
“嬸子,我,我……”
柳清河再次深吸一口氣,這次算是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氣,小聲說道:“我娘讓我問問您,可,可嫌棄曾經議過親的女子做兒媳婦兒?”
“啥?”
齊程氏只感覺腦袋瓜子嗡的一下,好像整個世界都跟著轉了轉。
她說聽到了什麼?
議過親的女子?
誰?
誰議過親?
柳家小妹?
心里面一直都不服老的齊程氏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身心俱疲。
那麼好看招人稀罕的閨女,咋就能議過親呢?
也不是齊程氏瞧不起議過親的女子,可就是這心里面疙疙瘩瘩的不太舒服。
柳清河一股腦將自家老娘吩咐的話說了后,就一直盯著齊程氏看,生怕錯過對方的一丁點兒表情變化。
如今看著齊老太太呆呆的坐在那里,身體好像還晃了晃,柳清河也怕了,忙招呼道:“嬸子?嬸子?你,你別生氣啊,剛剛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啥事都沒有。”
雖然自家小妹的親事重要,可也不能因為這個事就把全金兄弟的親老娘給氣出好歹來。
否則那不叫結親,叫結仇啊!
齊程氏被喚醒,回過神,就瞧見了柳清河那又是懊惱又是自責的表情。
“你剛剛說啥?”
齊程氏眨巴眨巴眼:“老婆子歲數大了,剛剛晃了個神,沒注意。”
脫口而出的話是齊程氏臨時想到緩解尷尬的臺階。
柳清河又不傻,自然明白對方是介意這件事的,便苦笑著搖頭:“沒啥事,我娘就是問問您啥時候腌酸菜,她到時候也跟著您一起腌。”
齊程氏啊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不急不急,得等白菜長成了才行。”
“那,那我先出去忙了,回頭和我娘支會一聲。”
柳清河說了句轉身就往外面走。
看著柳清河的背影,齊程氏張了張嘴,可到底沒將留人的話說出來。
但她也沒那個精氣神去干活了,連桌子上的袋子也沒看,起身就朝著后院走。
她這一顆心啊,亂糟糟的,就想找個人說說話。
可這會兒老頭子都去村里忙活了,兒媳婦兒們也都在忙,能說話的也就只有老四媳婦兒。
齊程氏這腳就跟自己有想法似的,就這麼帶著她到了宜夢房門外。
今天天氣好,微風習習,宜夢已經打開了窗戶通風,自己則是戴著婆婆給做的帽子圍巾,坐在炕上疊曬干的尿布。
“夢娘啊!”
窗外傳來婆婆的聲音,宜夢動作一頓,招呼道:“娘啊,咋了?”
齊程氏聽了聲音知道人沒睡著,這才進來。
人剛一出現,宜夢就發現了老太太的臉色不太好,蔫頭耷腦的,像是生病了。
這可把宜夢嚇了一跳,尿布也顧不上疊了,忙招呼人上炕:“娘,你這是咋的了?臉色咋這麼難看?是不是身子骨不舒服?”
“沒,沒事,你別下地了。”
齊程氏快走了兩步,阻止了要下地的宜夢。
見兒媳婦兒正在疊尿布,齊程氏就坐過去,和她一起疊尿布,但沒提剛剛的話。
宜夢這才反應過來老太太是有心事了。
這會兒來找自己,怕是想和自己聊聊天。
但老太太沒提,宜夢也就沒問。
婆媳倆就這麼安靜的疊尿布,直到全都疊好了,齊程氏將尿布推給宜夢,這才嘆了口氣,道:“夢娘啊,昨兒個柳家小妹過來找你聊天都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