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齊滿滿卻點了點頭:“有啊,三伯就在水邊呢!”
“你三伯咋去水邊了?沒去干活?”
宜夢更詫異了。
三哥可不是會偷奸耍滑的人。
齊滿滿抹了一下額頭的碎發:“三叔要看著塘子呀!爹說咱們井里的水打著慢,還是塘子的水方便,所以每天都要安排人在塘子旁邊看著。”
這下宜夢明白過來了。
塘子下面有泉眼,這樣才能讓在干旱的年景里,也能讓塘子不干。
里面養的魚也好,平日里家里想吃魚了,隨時都能打撈。
以前只有村里人,倒是不怕有人偷魚。
可現在不行,干活的外人太多了,不看這點兒,萬一被人盯上了塘子里的魚,那可是他們齊家的損失。
宜夢生產坐月子,齊全金也沒和她說這些細節安排。
如今知道了,宜夢也就放心了。
有大人看著就行。
齊程氏聽到了小孫女兒的聲音,趕忙端了杯水出來:“滿寶兒,多喝點水。瞧瞧你這一腦門的汗。”
見小孫女兒喝了水,齊程氏也抽出自己的手帕給小丫頭擦汗。
齊滿滿咧嘴笑:“奶奶,你和跟我去塘子看看好不好?那里的魚可大可好了!”
“不去不去,那塘子附近蚊子多,你忘了被咬了啥滋味了?”
齊程氏連連擺手。
一提到蚊子,齊滿滿的小臉兒瞬間皺成了包子:“奶奶,你別提蚊子,癢癢。”
說著,小丫頭還扭了扭身子。
可見這蚊子是咬到身上去了。
“癢癢還往水邊跑!”
齊程氏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行了,天氣熱,你別往后面跑了。等下奶給你擦擦身上的汗,吃了飯就在屋里睡會兒。”
“好!謝謝奶奶!”
小丫頭也不嫌熱,直接摟著了齊程氏的胳膊。
齊程氏熱,但不舍得推開小孫女兒,就這麼坐在一旁的門檻上,任由小孫女兒往自己的懷里靠。
王大丫和另外幾個妯娌出來了。
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東西。
基本上都是針線活。
現在家里的男人每天干活,用不了多久就能汗濕一身衣服。
雖說別人家都是一天換身衣服,甚至有那不講究的兩三天都不見得換一身。
可在齊家卻是上午一身下午一身。
原本的舊衣服就送給新住進村子的那些村民了,家里的衣服不是新的就是好的。
不趕著多做兩身衣服,都不夠家里人換洗。
宜夢現在不能做針線活,就坐在旁邊聽妯娌們閑聊家常。
村子里的人,除了年紀太小的孩子外都去上工賺工錢了。
無論男女老少。
齊家的兒媳婦兒們卻不用去干活。
天氣熱,干活遭罪。
齊程氏心疼兒媳婦兒們不準去,男人們則是各自的媳婦兒。
至于那些個半大小子就更不用說了,死活不讓自家親娘去曬太陽干活。
如此一來,齊家的女人們就成了整個村子羨慕的對象。
可沒辦法,誰讓人家齊家的男人有本事了呢!
就在此時,曲來娣突然說道:“大嫂,大哥和你說大郎的事了沒?”
此話一出,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曲來娣的身上。
就連王大丫都是一頭霧水的看著曲來娣:“二弟妹,大郎咋了?”
要不是天天都能看到大兒子,確定大兒子沒有受傷出事,王大丫此時怕是會被二弟妹突然的一句話嚇到。
曲來娣朝著村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小聲說道:“就是后進村子的那些人家里,有一家有個沒定親的姑娘。我聽二財說那家人看上了咱家大郎,好像想攀親呢!”
“新來的那些人家?”
王大丫眨巴眨巴眼,還沒等做出反應,宜夢便道:“是那個姓陳的人家的姑娘吧!”
“對,就是那家姓陳的。”
曲來娣點點頭,剛要再說什麼,就聽齊滿滿突然說道:“那個姐姐不好!”
“你這丫頭,你還知道人家姐姐好不好啊?”
曲來娣被逗笑了:“那你說說,那個姐姐哪里不好啊?”
“哪都不好!”
齊滿滿本來被曬得有點昏昏欲睡,突然聽到這話,瞬間精神,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無比認真的說道:“長得不好看,也沒力氣,還生病。”
曲來娣沒把小丫頭的話當回事,正要哈哈大笑,卻聽宜夢板著臉問:“滿寶兒,你說那個姐姐生病了?”
“嗯嗯,生病了!”
齊滿滿用力的點點頭:“之前我和哥哥們玩躲貓貓,我就藏在村口的大石頭后面,然后就看見那個姐姐的家里人端著個藥罐子去倒藥。”
“他們走后,我特意過去看了下,發現里面有些藥材我都認識,我就去問秦爺爺。秦爺爺說那些藥都是散毒止痛的,還問我咋會問那些藥材呢!”
齊滿滿的聲音脆生生的,聽著就讓人覺得喜歡。
只是她此時說出的話卻讓大家都沒辦法樂呵起來。
止痛,這一點她們知道。
散毒,她們也明白。
可她們也沒聽說村里誰家有人需要這種藥方啊!
要知道村里的兩位郎中可都在他們老齊家住著呢!
宜夢心里咯噔一下,忙追問:“滿寶兒,你,你碰那些藥渣了?”
雖然是藥渣,可到底還是藥。
而且是藥三分毒,滿寶兒還小,萬一碰到了不干凈的東西了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