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全金哥啊!”
季虎聽出了聲音,趕忙就要站起來。
奈何身體虛弱,起得太快,人直接朝著灶上就要撲下去。
齊全金動作利索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季虎的后衣領,這才讓對方免于一難。
“慢些,身體還虛著,起來蹲下都別著急。”
齊全金抓著季虎的胳膊,將人扶著到了炕邊坐下。
季虎笑著撓了撓頭:“我,我就是看見你們了,心里高興,一下子沒想起來那麼多。”
“哈哈,高興就行。”
齊全金爽朗一笑,將手里提著的兩個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如今地方多了,已經不再是之前好幾個人擠在一個屋子的狀態。
所以地上也多了張桌子,放點東西方便。
季虎見那袋子,就問:“全金哥,你,你又給送糧食來了?”
“嗯,你們現在只能吃點稀的,但也不能缺了少了,餓了就煮粥,不用盯著時間按頓吃,早點養好身子才是正經,知道不?”
齊全金叮囑。
不是他傻大方,而是之前聽兩位郎中先生說的,這些人為了省糧食,一天下來就只喝點米湯,人雖然不至于餓死,可也沒有吃飽過。
身體一直虧空,就連喝的湯藥都影響了吸收,最后反而虧得更厲害了。
所以齊全金特意過來一趟,為的就是說清楚這件事。
聽完齊全金的一頓分析,季虎的眼圈紅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哽咽著說道:“全金哥,是,是我們拖累你們了。現在的糧食肯定金貴,我,我們……”
“別你們我們的了,你要真覺得拖累我們了,那就抓緊養好身體,好好吃飯,好好吃藥。回頭等身體好了,再幫我多干點活就全都有了。”
齊全金不喜歡看人哭,尤其是男人的眼淚,看得他直起雞皮疙瘩。
季虎用力的點點頭,扯著袖子擦了眼淚:“全金哥,你放心,等我好了,我就給你家當牛做馬,這輩子都報答你們的恩情!”
齊全金擺擺手。
什麼當牛做馬,什麼報答恩情,這些他都沒想那麼多。
老童生那些人,那是沒辦法了,不帶上就只能看著他們凍死餓死,這才想出了讓他們做長工的主意。
實際上齊全金還是喜歡一家人在一起,有什麼事都是一家人去做,不想外人摻和。
見季虎激動得還是要哭,齊全金也待不下去了:“好了,你先養著吧!有啥事就讓老童生他們派人去我家傳話。”
“嗯嗯!”
季虎用力的點頭。
老童生那些人,老的老,小的小,能活到現在,在季虎看來都是奇跡。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季虎也知道了他們是怎麼跟著齊家人一起的,所以對齊全金的安排絲毫沒有懷疑。
齊全金和齊二財放下東西,基本上都沒怎麼說話就走了。
回到自家,將繩子放在客廳,之后家里的小子們全都過來一起跟著學織網。
沒有真正的魚線,只能用這種細一些的繩子做編織,雖然不專業,但勝在看著直接,學起來也快。
忙活了小半天,齊家的老少爺們織了兩張大網,瞧著可比之前用麻繩臨時做的要好用多了。
一個晚上的休整,第二天一早,齊家爺們們就出城去打漁了。
這次他們不僅趕了馬車,還帶了不少麻袋。
空的麻袋平鋪在車板上,上面再放上破舊的被褥,根本看不出來底下到底有什麼。
出城的時候又遇見了前天的那位官兵,齊二財熱絡的和對方打了招呼。
今天的天氣依舊很好,萬里無云,所以出城砍柴的人也多了。
齊家的五輛馬車自然是其中最顯眼的存在。
只不過馬車的速度快,出城后沒多會兒就跑得無影無蹤。
后面的其他人見了,無一不是羨慕嫉妒恨。
如果家里有五,不,哪怕是只有那麼一輛馬車,他們出去砍柴也能輕巧不少。
再說了,那麼好的馬,賣了一匹,家里還砍什麼柴啊,直接賣現成的多好!
奈何都只能是他們想想的事。
馬太貴了,比牛、騾子、驢都貴。
就算全家不吃不喝的攢錢,也最少要攢十年八年才行。
齊家兄弟們可不知道這些。
今天出來的人多。
除了六個兄弟外,齊家的郎們也出來了好幾個。
打漁這種事輪不到孩子做,但是砍柴這事可以。
齊大郎帶著弟弟們在半路的林子旁邊就下了車。
這片林子并沒有和遠處的青山連在一起,會出現野獸的幾率不大,所以讓他們在這里砍柴,而齊全金他們則是繼續趕路去打漁。
等打漁回來了,再將孩子們砍的柴裝車回家。
趕到水塘旁邊時,雖然上面沒有積雪覆蓋了,可水面卻再次結了冰。
好在不厚,幾個人三兩下就敲碎了冰,同時還將冰面的周圍清理出了路。
一來方便撈魚,二來也能進一步確定冰面的大小。
打上來的魚全都丟在了雪地里凍著,凍實了裝袋子,再搬到車上,放在車板中間碼放好。
折騰了兩個多時辰,帶出來的麻袋全部都用上了。
幾個郎打柴的功夫自然不如長輩們強,可架不住車板上堆放了凍魚做骨架,所以等到大家將砍好的柴堆到馬車上,還用繩子固定好后,那規模瞧著竟然不比齊全金他們這些大人砍一天柴的數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