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是一個村子的,和和氣氣。”一直看戲的安村長及時攔住了賴混子,他咳嗽幾聲,裝模做樣道:“我們也沒怪你的意思,后山歸我們安家村所有,若真有寶物,理應也是全村人一起平分,豈有獨占之理。鄉親們,你們說對不對!”
賴混子雙眼通紅,直喘粗氣,無奈被村長攔著,只能狠狠瞪著大武和安小小,咬牙牙齒。
“對!寶物是我們所有人的!”
“同意安村長的話!要真有寶物,不應該私吞!”
“把寶物挖出來!給我們平分!”
站在后面手拿鋤頭的村民早已經迫不及待,被安村長這麼一激,更是群情激烈,不停舉起鋤頭附和他的話,安小小站在前面一言不發。
“你們別太過分!”王二終于忍不住了,漲紅張臉,嘶吼出聲。似是沒想到平日膽小懦弱的王二會突然發聲,眾人的視線唰的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王二臉上閃過不自在,他顫抖嘴唇,深吸口氣大聲道:“你們自己摸著良心說,安掌柜來了安家村后,為大家做了多少好事!”
“你們看病買藥沒有錢,在她這賒了多少,她有問你們要過麼!”
“客棧的姜掌柜還免費把房間給你們用,你們今天闖進客棧,喪不喪良心!”
王二說得結結巴巴,情緒激動處還破了音,但在場的沒有一個笑他,均沉默下來,不敢言語。
安小小沒有開口,視線一一從相熟的面龐掃過,他們或躲或避,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姜潮和小郎中,嘆息一聲,搖頭不語,安二叔拍了下王二的肩膀,似是鼓勵。
“那...就算這樣,也不能獨占寶貝!”不知道是誰突然又發出了一聲,村民的情緒再次被帶動起來,站在最前頭幾人面色略顯尷尬,擔仍叉腰道:“大不了分了寶物,賣了錢,把藥錢還給她就是!”
“你!”王二氣得渾身顫抖,他正要繼續開口,一只手臂攔在了他的面前。
“行,挖地可以。”安小小面無表情,看向安村長,“但先說好,如果挖出來沒有寶物,該怎麼辦?”
“我這種子才剛剛播完,你們都是莊家漢,應該明白這時候翻地意味著什麼。到時候你們翻完了,拍拍屁股走了,我的損失怎麼辦?”
村民們再一次不吭聲了,安村長內心罵了句都是群廢物,開口笑道:“這樣,我做主,翻地造成的損失,我照常賠償。”
“光賠償就完了?”安小小挑眉,她直接道:“讓人幫我重新播好種子,大棚恢復原狀。”
安村長咬牙答應,安小小拍了拍大武的肩膀,示意他們幾人讓開,給村民讓了個道。
村民們臉上一喜,幾人拿起鋤頭就要上前,賴混子一把推開幾人,抄起把鋤頭,面色陰沉朝大棚走過去,“我來。”
大棚被粗暴的撕開,鋤頭一把鋤在地上,安二叔心疼地偏過頭,不愿去看。安村長哎哎兩聲,叫嚷道:“輕點,不要弄壞寶貝。”
土壤很快被翻了個底朝天,大豆混合泥土被翻出,賴混子面色越來越不好,挖的越來越用力。
不可能!兩人天天頻繁進出后山,藥材鋪也不掙錢,安小小上哪來的錢!
哐啷,鋤頭被扔在地上,賴混子氣喘吁吁站在一旁,望著滿地的狼藉,氣得猛踢了泥地一腳。
“如何,有麼?”安小小嘲弄地笑笑,看向安村長,開口道:“大伙可都聽見了,安村長不要食言。”
跟在身后的村民面面相覷,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些馬后炮抱怨起來:“我就說安掌柜不是這樣的人,非要來挖。”
“哎!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
村長面子掛不住,臉色越來越青,他冷哼一聲,甩下一句明日賠你種子,邁開腿就想離開,安小小及時叫住了他,“安村長,這地?”
陰沉的視線環視了一圈,村民紛紛退后避開他的眼神,安村長冷笑著說了句:“誰挖的誰恢復。”直接推開眾人,邁大步走了出去。剩下的人恢復了理智,打著哈哈也趕緊離開,偶有幾個村民吞吞吐吐跟安小小道了個歉,頭也不敢抬地逃出了客棧。
賴混子緩過神知道自己被安村長拋棄,他慌慌張張喊了句等我一下就想跑出去,被大武直接擋住了去路。
“你想干嘛?”之前的回憶再次涌進腦海,他握緊拳頭,躲避大武目光,虛張聲勢道:“我可不怕你。”
大武陰惻惻笑了笑,他好哥倆似地拍了拍賴混子肩膀,半拖半抱將他拉進了后院伙房。
房門被啪的一聲關上,慘叫聲從里面傳出,外面的人當做沒有聽見,紛紛離開。
“下手輕點,等會他還要幫我種地。”安小小扯著嗓子向里喊。
慘叫聲停了一瞬,嘴巴像是被什麼堵起來一般,發出了唔唔之聲,安二叔和王二對視一樣,走了出去。
小郎中跑去大堂收拾之前他們弄亂的東西,后院只剩安小小和姜潮。
“你后悔麼。”姜潮看著滿地狼藉,突然發問道。
安小小偏頭看過去,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你的賬看來是收不回來了。”姜潮笑了,他負手而立,望向天空,淡淡道:“這些就是你曾經救護過的人。”
“你后悔麼?”安小小不問反答,“你為了守護龍脈來到這里,后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