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村長反應片刻,忽然又得意道:“哦,我懂了。你是不是想趁機訛我的東西。”
“醫術曾記載,‘回春木’形似柳枝,合三指粗,分三頭枝丫,皆覆有綠芽。”蔣館主無奈嘆息,從身后一本書架上抽出醫術,翻開一頁遞了過去,他指著書頁上的文字,好言道:“您這就是普通的樹枝,當心被人騙了。”
“不可能!”安村長看都不看,直接把醫術推開,他面目猙獰地把紙條掏出來,拍在桌面說道:“這張紙上都寫了,它是回春木!”
紙條上熟悉的字跡讓蔣館主心里微驚,她拾起一看,更加哭笑不得。
“這樹枝刷的就是普通的金粉,您用手摸摸便知。”蔣館主把紙條遞了過去,面露不忍:“藥材本就是治病救人之物,怎可會用人精血養之,這般本末倒置,又豈會是良藥。”
“不可能!你就是想騙我東西!我不在你這里賣了!”安村長面露癲狂,他把木匣緊緊摟在懷里,起身就要推門出去。
哪曾想他多日放血,行房事又不知節制,身體已虛浮多日,此刻怒火攻心,氣血逆流,一時之間膝蓋發軟,竟跪在了地上。安村長癱軟在地,手里還緊緊握住木匣,喘息不已,蔣館主見狀趕忙去扶。
“快去把我藥箱拿來。”蔣館主急忙往安村長舌根下壓了顆藥丸,喚來學徒取出藥箱銀針,施救片刻,才堪堪讓人平靜下來。
安村長目光渙散,呆呆靠在墻邊許久才回了神。他看了看手中木匣,手背青筋暴起,一把將木盒砸在了墻上,眼中怒火叢生,“安二叔!”
“您這是何必。”蔣館主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他嘆氣將安村長扶到了椅子上,好聲勸道:我待會給您開個方子,切記按時服用,不然身子虧了基底,要留禍根。”
安村長看了看蔣館主,身后拂開他,冷哼一聲推門而出。蔣館主無法,只能隨他去了,他站在原地片刻,撿起掉在一旁的樹枝,用手捻了捻,放在鼻翼一聞,臉上露出苦笑。
騙人連放七天血不說,金粉中還混入了容易讓人情動的藥粉,雖不害人但起碼也得掏空一半身子,加上又怒火攻心,后續想要完全恢復,怕是難事了。
蔣館主嘆氣搖頭,一時之間不知該贊嘆安小小心思深沉還是該罵其手段陰狠。只能無奈苦笑,慶幸當初沒有得罪她。
“如何?賣了多少錢?”在屋舍焦急等待的翠翠見安村長終于回來,趕忙迎了上去,被喜悅和即將要到手的潑天富貴迷了眼的她,沒有看到安村長眼底的陰霾,急不可耐地打聽了起來。
“錢錢錢,一天到晚就知道錢,敗家娘們。”安村長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抬手將翠翠推到地上,氣匆匆進了屋。翠翠呼痛,摔落在地,眼中怨懟之聲一閃而過,她收拾好神情,一瘸一拐跟了進去。
“你給我等著,老畜生。”安村長將茶壺涼水全部灌下肚中才堪堪消了火,翠翠看他這樣,心中已猜測到了幾分,她不言不語,坐在了一旁。
木門再次被敲得砰砰直響,安村長本不想理,無奈門外之人鍥而不舍敲了許久不停,安村長心煩意亂,只能大喊:“誰啊!”
“藥材鋪的安掌柜托我來的,說您七日前在鋪里定了些活血補腎的藥,派我給您...”
門外的人話還沒說完,只聽門內瓦器砸地之聲和女子尖叫聲同時響起,似有重物砸到門上,木板發出巨響,站在門外的安小小吐吐舌尖,提氣幾步躍了回去。
第六十八章 終到離別
“哎,聽說了了麼,安村長犯了頭風,連續臥床五日里還沒能下地。”
“不知道,可是老天看不過去了,收拾他了。”
“噓,別瞎說!”
幾個村民在藥材鋪揀藥,兩人邊收東西邊閑聊起來,安二叔坐在旁邊抬頭看了他們一樣,
見他們縮起脖子放低了聲音,低頭笑笑,將裝好的藥包遞了過去,“十五文。”
“安二叔,藥材鋪的掌柜還沒不回來呢?”
村里人一直奇怪藥材鋪真正的主事是誰,安村長曾派人打聽過,均被安二叔三言兩語找了
理由敷衍過去,但時不時仍有村民好奇地打探。
“說來也奇怪,鋪子都開了大半年了,前段日子還走了水,掌柜心也夠大,這樣都不回來
。”另一個村村民搭話道。
“我領錢做事,東家的心思我上哪知道。”安二叔笑笑,揮手幾句打發走了買藥的人,他
收拾好鋪面,和郎中打了聲招呼,端起藥筐進了后院。
身穿布衣的女子坐在井水邊分藥,身后的男子在旁邊劈柴,兩人默默無言,安二叔站在后
院門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搭話。
“安二叔,您站這干什麼?”安小小抬頭先看到了他,伸手在大腿處揩了揩手掌,站起身
把他藥筐接到了手中,低聲道:“這幾日沒有人找麻煩吧?”
“沒有。”安二叔拉了個小板凳做了下來,看了下兩人,嘆道:“丫頭,你們快走吧
。這事他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趁現在無事,你們趕緊回去,剩下的我來解決。”
大武劈柴的手一頓,回頭和安小小對視一眼,走去旁邊的木桌倒了碗熱茶遞給了安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