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可恥,顯擺給誰看。安小小內心忍不住吐槽。
“在下姓余,單名一個朗字。”清俊的男聲自屏風后傳出,一道瘦長的身影走了出來,他看向安小小,笑道:“娘子如何稱呼?”
“我姓安,疊小小兩字,叫我安娘就好。”安小小看向余朗,將玉佩交還回去,直言不諱道:“你比我想象中年輕。”
身姿挺拔如松,錦繡衣袍,不是簡單人物。
余朗像是沒料到安小小這麼直接,挑了下眉,伸手示意安小小落座。
“繡坊成品余老板見過,質量如何想必您心中也有估量。”安小小開門見山,“相信余老板與我們合作,不會讓我們兩方失望。”
“我已擬好了價單,安娘子可以先過目。”余老板從懷中拿出紙張放至桌面,頓了半晌,開口問道:“現在坊中有幾位繡娘?”
“除去我,還有三位。”安小小眼都不抬,專注于紙上價目,“繡坊主要我來打理。”
“那可否告知這香囊是出自哪位繡娘之手?”男子又推了一物過來。
安小小掃眼一瞧,挑眉道:“自然是我。”
男子輕應一聲,笑笑并不言語,低頭將香囊收了回去。
咋,有本事你讓我當場給你繡一個。安小小輕哼。
“價格我同意,但這里有個問題。”安小小將紙張推了回去,指尖點在其中一行,開口道:“你提供布匹,秀坊負責出圖紙刺繡,你怎麼驗收我們最后的成品。”
“圖紙、樣式均由我們制定,我們又不可能時時溝通,萬一我們做好了,你們驗后不滿意,那我們豈不是白做。”
“你們大可放心,成品最后只要不是布料有損,我們照單全收。安娘子要是實在擔憂,可在契約上補完這條。”
余朗爽快道。
“不行,這條要改。布料針線圖紙均由你們來出,我們只負責刺繡部分。價格可以往下調整。”安小小直接拒絕,停了一會,又補充道:“若要我們出繡圖和樣式,這個要單算價格。可以每月見面結算時將我們新出的圖紙帶給你挑,圖案不同,價位不同,你滿意哪張就買哪張,不滿意不要就是。”
“圖紙和刺繡單獨算錢,買了圖紙后要給我們繡,這個也是要另外付錢的。每個月你們給的量固定不變,我們按時交付,但如果臨時加了其他圖案刺繡,根據復雜程度單獨另算。”
“可以。”余朗出乎意料的爽快,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讓門外伙計拿套筆墨紙硯,就要重新定契。
“等下,你還沒說我們怎麼交付呢。”安小小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哭笑不得攔住他,“每月初我們就在同福客棧會面結算如何?互相交接成品和下一批布料針線,如有什麼問題我們也好當面溝通。”
“我在順城還有事務在身,不能每月前來,這是我商行信物,過幾日我會安排人運送布匹,你以后每月拿此信物與那人結算便可。”余朗將一物件交給安小小,提筆重寫契約。安小小顛了顛手中銅制的小物,未再出聲。
她來這個朝代的時間不多,但大致情況還是清楚。順城,那可就在皇城根底下,在那種地方開得起商行的人,做什麼生意能做到白馱鎮上?安小小挑眉,眼中審視意味更加濃厚。
“安娘子提的條款我都一一加在了上面,若沒問題簽完字后,七日內我派人將布料運來,客棧掌柜自會派人送信與你。”
余朗從懷中掏出金線繡制的布袋放到桌上,溫聲道:“這是50兩定金,成品交付后,尾金如數奉上。”
新的契約除了加上了安小小新提的要求,其余分毫未動,價格貨物寫得清清楚楚,甚至有些還高出了市場基礎價。
本著地上的銀子不撿白不撿的心態,安小小這次一句話沒說,爽快地上去簽了字。
契約一式兩份,二人又商討了些余下細節后,安小小想到還未辦完的事,起身告辭離開。
安小小走得干脆,余朗還來不及反應她便已經走到門口,無奈之下余朗只能開口道:“安娘子且慢,我還有一事相商。”
安小小眉尖微揚,回身報臂靠在門邊看向對方。
“姑娘的繡法與余某的一位...一位故人相識,今天與安娘子也算投緣,這玉佩還請安娘子收下。”余朗面帶猶豫,想了半刻又道:“要是安娘子有幸遇到余某的故人,還請你將于玉佩轉交。”
好嘛,繞來繞去,這玉佩還是回到了自己這里。
“你不怕我出門就把你玉佩當了?”安小小沒有問故人是誰,只是伸手接過玉佩拋了拋,挑眉道“這東西一看就知不是俗物。”
“余某信得過安娘子為人。”余朗聲音篤定。
你信得過個鬼。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安小小忍不住吐槽。
“有機會再見。”安小小擺手,朝余朗一笑,轉身離開。
不知不覺已快到傍晚時分,安小小先去了趟鎮中最大的藥鋪買了些東西,又轉頭去了中午路過的酒樓。
酒樓人聲鼎沸,比起中午看到的景象更加熱鬧,一進入門口,酒味菜香撲鼻而來,安小小掃了一眼其他客人點的菜式,心中逐漸有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