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對不住你。”
“你剛做皇后,正是需要施恩立威的時候,我……”
趙夕顏在他懷中翻了個身,和他四目相對:“我們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眼下朝堂困難,內務府里的銀子撥去用一用。等以后國庫寬裕了,再還回來就是了。”
“你別為了這點小事耿耿于懷。”
徐靖嗯一聲,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就像摟住了世間至寶,擁有了全世界。
……
趙夕顏這一夜睡到天明,格外香甜。一睜眼,兩張白嫩的小臉蛋便映入眼簾。
趙夕顏心頭一熱,笑著將兩個孩子摟進懷里,親香了片刻。
“皇上五更就起身去上朝了。”玉簪笑吟吟地說道:“皇上走的時候,特意囑咐,不要擾了娘娘安寢。”
所以,現在到底什麼時辰了?
趙夕顏下意識地抬頭瞧一眼外面,然后瞬間清醒:“糟了,都日上三竿了。我得立刻起身,去仁壽宮請安。”
玉簪忙笑道:“太后娘娘打發人來傳話,娘娘昨夜睡得遲,就不必去請安了。”
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太后娘娘這麼囑咐了,可見是真的心疼娘娘。娘娘何不坦然領受?既是一家人,就不必講究那麼多俗禮規矩。不然,反倒顯得見外了。”
這麼說也對。
趙夕顏想了想,笑了起來:“那我今日就不去了,好好陪一陪孩子。”
玉簪笑著應一聲,叫海棠金盞櫻草都進來,一同伺候主子梳洗更衣。
以前近身伺候的活兒都是玉簪海棠做,如今趙夕顏進宮做了皇后,身邊伺候的人自然多一些。
趙夕顏隨口笑道:“玉簪海棠,你好好調教金盞櫻草。等她們能接替你們的差事,我就放你們嫁人。”
徐二五眼巴巴地一直盼著,李二河也伸長脖子盼著哪!
玉簪和海棠被主子打趣調侃,臉孔紅通通的。過了片刻,玉簪小聲道:“奴婢還想在娘娘身邊多留兩年。”
海棠也張口附和:“奴婢也舍不得離開娘娘。”
如果趙夕顏還在北海王府,玉簪海棠嫁了人也能回內宅當管事娘子。在宮里就不成了。宮人一旦出宮嫁人,便不能在宮里當差。
宮門深似海,出宮不難,以后想再進宮見主子可就不是易事了。
趙夕顏笑道:“你們兩個自小伴我長大,我也舍不得你們。你們只管安心嫁人,我以后自有安排。”
玉簪海棠聽得喜上眉梢。
她們不知道主子要怎麼安排,不過,既然主子這麼說了,她們就安心踏實等著就是。
小花兒小果兒不甘被冷落,奮力地扯著娘親的衣袖,口中咿咿呀呀。
趙夕顏低頭,眉眼俱是溫柔。
……
當日,內務府總管進椒房殿覲見。
三十萬兩銀子很快進了國庫,很快換成了大批軍糧。三日后,李驍領一萬士兵去太原郡剿匪。
轉眼幾日,便是臘月初六。
大晉趙皇后的皇后冊封典禮在宮中舉行。
按宮中規制,皇后冊封禮儀繁瑣,僅次于天子登基典禮,要進行大半日,晚上還有盛大的宮宴。京城有品級的誥命夫人都要進宮觀禮。朝廷百官也要來觀禮。
因為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皇后冊封典禮縮減了許多開支。所以,冊封典禮頗有些簡薄,宮中例行的賞賜取消了,連宮宴也省了。
“這也太委屈皇后娘娘了。”
周尚書調任吏部尚書,已經正式走馬上任。
現在接替禮部尚書的,是趙夕顏的大伯父趙元仁。周尚書轉頭對新上任的趙尚書唏噓。
趙尚書低聲道:“娘娘賢良仁厚,有這樣的皇后,是大晉之福。”
這位皇后娘娘,可是趙家的姑娘。
周尚書聽出趙尚書語氣中的驕傲,著實有些羨慕。
還好,他們家有一位公主媳婦。
新上任的國子監祭酒趙元明,站在文官中,凝望著一身鳳服的趙皇后,嘴角微微揚起。
能和徐靖做夫妻,堂堂正正地被冊立做皇后,便是典禮簡單些,又有什麼要緊?
最重要的是,能和喜歡的少年結為夫妻,并肩而立,攜手白頭。
再看徐靖,從頭至尾一直都在,眼睛就沒離開過他的皇后。
眾誥命看在眼底,別提多羨慕了。
一個女子,能嫁一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夫婿,還有何求?
典禮結束在即,忽然冒出一點小插曲。小皇子小公主半日沒見娘親,哭鬧不休。天子匆匆抱了一雙孩子過來:“小果兒小花兒別哭,快瞧,娘親在那兒。”
小果兒小花兒鬧騰著要娘親抱,哭得更起勁。
徐靖額上直冒汗,龍袍被一雙兒女扯著,毫無帝王威嚴。
趙夕顏實在忍不住,低聲吩咐最后一個環節省了。然后快步過來,抱過嗷嗷哭的小花兒,伸手摸摸小果兒的小臉。一雙孩子立刻破涕為笑。
徐靖騰出一只手,抹了一把額頭汗珠,小聲嘀咕:“早知道一早就抱出來。
趙夕顏抿唇一笑。
冊封典禮結束,沒有宮宴,眾人紛紛告退離去。
徐靖心里的愧疚再次翻涌:“月牙兒……”
趙夕顏輕笑著打斷他:“從今日起,我就是大晉皇后了。
我心眼小的很,容不下別的美人。”
徐靖眼眸燦燦,咧嘴一笑:“有了你,我眼里哪里容得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