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煩這份心了。”
玉簪還是不怎麼踏實,低聲道:“反正等王爺王妃走了,娘娘就立刻搬進宮里去。”
趙夕顏笑著嗯一聲。
大概是玉簪嘀咕得多了,趙夕顏夜里竟做了一個夢。
夢中,穿著龍袍的俊美天子昂首闊步而來,身后跟了一連串的美人。環肥燕瘦,風情各異。
“她們以后都是朕的愛妃。愛妃們,來給皇后見禮。以后,你們要恭敬皇后。皇后也別惱,朕最愛的人是你,誰也取代不了你的位置……”
真可氣。
趙夕顏蹙眉,伸手重重扇了一巴掌。
啪!
天子捂著鮮紅的指印,難以置信地瞪她:“你、你敢打朕!朕是天子!”
“打你怎麼了?”她冷冷回道:“你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就打你。”
說著,又是一巴掌。
……
第二天傍晚,徐靖換了常服,興沖沖地回了王府。北海王妃拉著兒子的手,樂呵呵地瞧來瞧去,夸個沒完沒了。
徐靖一邊應付親娘,一邊轉頭張望。終于瞥到熟悉的窈窕身影翩翩而來。
徐靖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快步迎了過去。
北海王妃:“……”
第439章 父子(一)
光華燦燦熠熠奪目的俊美少年邁步而來。
不知怎麼地,和夢境里那張薄情的可惡臉孔悄然重合了一下。
趙夕顏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神色遠比平日冷淡,甚至斂衽行了一禮:“臣妾見過皇上。”
徐靖不樂意了,一把拉起趙夕顏:“怎麼還沖我行禮了。”
趙夕顏瞥他一眼:“你現在是皇上了,禮不可廢。”
“現在又沒外人。再說了,就算是有外人,你我是夫妻,不必講究這些俗禮。”徐靖也察覺出趙夕顏的情緒有異了,一邊說一邊仔細打量她的臉色:“月牙兒妹妹,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
趙夕顏又瞥他一眼。
徐靖瞬間懂了。看來,惹她不高興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過,這兩天他都在宮里,哪有機會惹她嘛!
北海王妃過來了。她根本沒留意到兒子兒媳間的微妙氣氛,憂心忡忡地低聲問道:“春生,西河王世子今晚設宴,為西河王送行,請了你父王前去。你真的也要去嗎?”
“萬一他有不軌之心,設的是鴻門宴,那可就糟了!以我看,你還是別去了。就讓你父王去。反正你父王一把年歲,便是有什麼不測,也還有你為他報仇……”
徐靖哭笑不得,正要打斷親娘,就聽自家親爹熟悉的聲音響起:“你能不能盼著我點好!”
北海王妃被抓了個正著,半點都不覺羞愧,轉頭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哪里說錯了!”
“你們父子兩個一起去,要是出了什麼岔子該怎麼辦?指著幾個月的小果兒給你們報仇不成!”
饒是北海王好脾氣,也被老妻氣得翻了一回白眼:“西河王那個惜命如金的老滑頭,哪里敢干這種滅族的勾當!他昨日就將府里的親兵打發出去大半,就剩幾十個充充場面。我和春生各帶上一百個親兵前去,西河王府外還有兩千禁衛守著,有什麼異樣立刻就能沖進西河王府。”
“你還有什麼可操心的?”
準備得這般充分啊!早說嘛!
北海王妃松了口氣,笑著催促:“既如此,你們就別耽擱了,快些去吧!早去早回!”
北海王點點頭。
徐靖伸手握住趙夕顏的手,趙夕顏略略用力,沒能掙脫。
徐靖一邊往外走,一邊壓低聲音問:“好端端地,你怎麼生我的氣了?你說嘛,你不說我怎麼改。”
兩人一起長大,對彼此的脾氣太熟悉了。
趙夕顏知道瞞不過他,也沒想瞞著,小聲道:“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中你讓一堆美人向我行禮。”
徐靖的眼睛倏忽亮了一亮,嘴角高高咧了起來:“月牙兒妹妹,你吃醋啦!”
趙夕顏嗔他一眼。
吃醋怎麼了?她不能吃醋麼?
徐靖喜滋滋樂顛顛:“一個夢,又不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自小心里眼里就你一個,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這天經地義的語氣,也只徐靖說得出來。
趙夕顏心里莫名的酸澀忽然就被扶平了。
這世間,有薄情寡義的男子,驟然登上高位拋下夫妻情義。徐靖絕不是那樣的人。她對他有信心。
趙夕顏用力回握徐靖的手。徐靖心中暢快,沖趙夕顏咧嘴一笑。
親兵諸如徐十一徐七六等人,都習慣了自家主子這副黏黏糊糊的德性,各自淡定。
北海王到底“見識”得少,難得親眼目睹一回,默默將頭扭到一旁。
……
西河王府開了正門,西河王父子站在正門外迎貴客。
“臣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北海王。”
徐靖笑著上前,親自扶起西河王和西河王世子父子兩人:“堂叔堂兄快請起。今日不是在朝堂,也不在宮里。這里只論家禮。可別這般鄭重行禮了,這樣我哪里還待得住。”
少言寡語,不怒自威,喜怒不形于色這些帝王美德,在徐靖身上通通沒有。
徐靖坐在龍椅上,還能裝一裝深沉。一出宮,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一般,那叫一個自由自在。
西河王和徐靖接觸這一段時日,也熟悉他的脾氣了,會心一笑,站起身來:“既然皇上這麼說了,那我們父子就不和皇上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