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領著他們打仗,心里都踏實。”
“我又沒做錯事,憑什麼將我調去冀州軍?冀州軍早就被打殘了,后來重新組建軍隊,也才五千老弱殘兵,和我的精兵怎麼能比。”
“我是個莽夫,大道理我說不好。反正,皇上一句話,就讓我去冀州,我心里不服!”
吳將軍心中不滿,也是真真切切。他在幽州軍二十年,憑什麼現在將他踢走?
李驍心知一定要壓下吳將軍的勢頭,立刻接了話茬:“吳將軍對冀州軍不滿,那你我換一換,你來猛虎營,我去冀州軍!”
吳將軍:“……”
他是莽,又不傻!
猛虎營是新帝的地盤。李驍是新帝舊友兼連襟,所以才被新帝選中執掌猛虎營。他算哪根蔥哪根蒜,怎麼能入得了新帝的眼?
不過,吵吵嚷嚷到這一步,也不能輕易退縮認慫就是了。
吳將軍一梗脖子:“我又不是皇上連襟,不配去猛虎營!”
此言一出,眾臣嘴角抽了一抽。
這個吳將軍,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沒見龍椅上的新帝面色不愉目光森森嗎?被皇上這般“惦記”上,以后還有什麼前途?
李驍不見半點羞惱,挺直腰桿道:“吳將軍這話說得可不妥。朝堂上聯姻結親都是常事,照你這麼說,周尚書是皇上姻親,趙侍郎是趙皇后的堂伯,幾位藩王世子還都是皇上的堂兄哪!他們是不是都該避嫌,以后退出朝堂?”
周尚書趙侍郎等人目光不善地看了過來。
西河王世子重重哼一聲,打量吳將軍一眼,一張口刻薄至極:“你這個沒腦子的莽夫,確實不配去猛虎營!”
吳將軍被羞辱得雙目赤紅。
西河王世子可不怕他,冷笑道:“怎麼?本世子說錯了不成?這里是金鑾殿,是大朝會。皇上坐在龍椅上,朝堂重臣畢恭畢敬。你一個幽州來的武將,就敢喧鬧咆哮。皇上現在就是下令斬了你,也是活該!”
吳將軍:“……”
吳將軍的氣焰頓時消了大半,低頭請罪:“末將一時激動,說話聲音高了些。還請皇上恕罪!”
坐在龍椅上的徐靖,其實并不憤怒。
這麼大的調動,武將們有些“動靜”才是常理。今日朝堂上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定國公世子高望李驍三人挺身而出,也都是和他提前通過氣的。
唯一令徐靖意外的,是西河王世子的悍然一擊。
不得不說一句,只要西河王世子懟的不是自己,看他罵人還是挺痛快的。可惜,自己現在是皇帝了,不能親自擼袖子下場,少了許多快樂。
徐靖心里惋惜著,故意等了片刻,才淡淡道:“吳將軍心中不忿不服,朕都知道了。”
“十三州駐軍,膠東軍和幽州軍是最精銳的兩支軍隊。朕將李驍調任猛虎營,確實有些私心。不過,朕讓吳將軍去冀州軍,絕不是因為吳將軍做錯事。相反,朕是想借重吳將軍的本事,將冀州軍也練成精兵。”
“吳將軍舍不下幽州軍的下屬,可以多帶一些親信去冀州軍。以后,缺糧缺馬了,只管上奏折和朕說。”
不管如何,天子將話說到這份上,根本沒有吳將軍拒絕的余地。
吳將軍莽歸莽,也知道此事無法更改了,只得捏著鼻子認了:“皇上說過的話,末將都記在心里。末將以后一定盡心盡力,將冀州軍練成精兵。”
徐靖滿意地贊了吳將軍的忠心仁義,然后看向原本執掌冀州軍的武將:“朕讓錢將軍去并州,也是有過考慮的。冀州一直不太平,時常剿匪,錢將軍打了這麼多仗,也該換個稍微太平些的地方。錢將軍可有什麼不滿嗎?”
冀州軍在去年被打殘了,可以說是最弱的一支駐軍。錢將軍能跳出這個苦海,去并州太平地界上掌兵,哪里有臉說自己不滿,連連應道:“末將愿去并州。”
徐靖點點頭,又看向另一個:“楊將軍去豫州,可有什麼不滿?若實在不愿去,想辭官回鄉,朕也不便強留。”
楊將軍打了個激靈,斬釘截鐵地應道:“末將愿意去豫州。”
辭什麼官?
怎麼能辭官?
他熬了十幾年,好不容易做到四品武將,能執掌上萬駐軍。怎麼能將官位拱手讓人?
徐靖十分體貼:“楊將軍真愿意嗎?千萬別勉強。如果楊將軍辭官,朕就從楊將軍的副將中挑一個做將軍。”
軍營里這麼多武將,從中挑一個還不是輕而易舉?
楊將軍挺直胸膛,聲音洪亮:“末將正值盛年,要為國朝為皇上盡忠。豈能貪圖安逸早早歸鄉?末將愿意去豫州!”
徐靖表示滿意,贊了楊將軍一通。接下來,一個個地問了過去。
之前慷慨激昂的武將們,紛紛表示自己還能領兵打仗,還能為朝堂出力,懇請皇上將他們派到最艱苦的地方去。
只有滄州軍的牛將軍,是真的年邁了,已經六十有五。牛將軍張口辭官回鄉,徐靖很痛快地恩準,并讓牛將軍挑一個兒子接任自己的官職。
牛將軍感激涕零,跪下磕頭謝恩。
武將們消停了,文臣們的調動,就不值一提了。這一場大朝會,以新帝的全面勝利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