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海棠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體貼地關了門。
徐靖的手半點不笨拙,靈活地為愛妻將長發擦拭干凈,還擦了護發的發油。然后將她摟進懷中。溫香軟玉滿懷,鼻息間是獨屬于她的淡淡幽香。
像有一支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撓啊撓。
徐靖忍不住俯頭,深深一吻。
趙夕顏臉頰迅速浮起紅暈。她伸手推了推徐靖:“你還要守一年孝呢!”
孝期不得同房。
徐靖既要繼承皇位大統,在明面上就得做足功夫。絕不能在這一年令趙夕顏有身孕。
徐靖心頭一把火四處亂拱,在她耳邊低聲悄語。趙夕顏紅著臉啐他一口。
過了許久。
徐靖滿足地嘆口氣。
趙夕顏躺在他的臂彎里。兩人相擁著低聲說話。
“明日是大朝會,眾臣要推舉擁立新帝。”趙夕顏輕聲囑咐:“你勝券在握,表現得大度些。”
徐靖素來肯聽她的話,嗯了一聲。
……
隔日五更,徐靖便起身,和北海王一同進宮。
周蘊謝凌風官職都不高,參加大朝會都是站在殿門口的那一撥。在金鑾殿里基本沒說話的機會。
饒是如此,他們兩個也做好了隨時為徐靖“沖鋒陷陣”的準備。
一旦徐靖被擁立為新帝,他們的妻子就都是大晉公主。他們是天子姐夫,他們的家族也會一躍成為京城新貴。
他們天然就是徐靖的支持者擁護者。
朱鎮川還在養傷,下不了床榻。武安伯一瘸一拐地也進了宮。
孟御史的傷也沒好,不過,擁立新帝的大事,他絕不愿錯過。硬撐著也進了宮。
定國公在兒子的攙扶下,慢慢走進金鑾殿。
周尚書和一眾文臣,不緊不慢地邁步進殿。
藩王們,帶著各自的兒子也進了殿里。身高體壯的西河王世子,仗著身高的優勢睥睨眾人。當他的目光飄到徐靖的身上,鼻子里頓時冒出一聲冷哼。
徐靖瞥一眼回去。
龍椅上空蕩蕩的,安靜肅穆的金鑾殿,不時有人交頭接耳低聲說話。聲響越來越大,頗有肆無忌憚旁若無人的架勢。
“皇后娘娘駕臨,眾臣行禮恭迎。”
第406章 擁立(三)
傳令內侍高呼一聲,眾臣立刻斂容,躬身抱拳行禮,恭迎鳳駕。
一身重孝的蘇皇后,慢慢走了進來。
這座金鑾殿,是天子舉行大朝會的地方。也是大晉朝權力的巔峰之處。蘇皇后進殿的次數少之又少。如此鄭重,更是第一次。
龍椅旁設了一張稍小一些的椅子。蘇皇后便在這張椅子上坐下了:“眾愛卿平身吧!”
眾臣再次行禮,謝過皇后娘娘恩典,各自起身。
藩王們帶著眾世子站在最前一排,之后才是文臣武將。
蘇皇后目光一一掠過眾臣的臉,張口道:“皇上和太子已安葬,本宮心中不甚哀痛。不過,國無君主,一日不寧。今日,本宮親自來金鑾殿,要和眾愛卿商議擁立新帝一事。”
“眾愛卿的奏折,本宮都看了。今日當著眾臣的面,都說一說自己支持的新君。”
蘇皇后話音剛落,孟御史第一個站了出來:“皇后娘娘,北海王世子驍勇善戰,曾隨太子殿下平定冀州,立下赫赫戰功。之后,又招募組建猛虎營,率領猛虎營新兵平定了清河郡。臣以為,應該擁立北海王世子為新帝。”
孟御史官職不高,卻是正經的言官御史,素有剛正不阿的清名。他這一張口,頓時為徐靖漲了三分氣勢。
周尚書沒有遲疑,第二個張口:“臣是禮部尚書,最重禮法。從血緣親疏來論,北海王世子是高祖血脈,和先帝血緣最近。臣以為,立北海王世子為新帝最合適。”
工部侍郎趙元仁第三個站了出來:“當日太子殿下心疾發作,曾當眾說過,要將儲君之位傳給北海王世子。先帝也曾親口應允過。所以,北海王世子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
刑部侍郎見勢不妙,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說道:“臣有一言,北海王世子年輕氣盛,若為新帝,只怕治理不好朝政。臣以為,應該擇年長沉穩者。西河王世子是藩王世子中最年長的一個,長幼有序,擁立西河王世子為新帝最合宜。”
武安伯嗤了一聲:“西河王世子年長幾歲不假,沉穩兩字就太扯了吧!世子們在京城兩年多,言行舉止行事大家都看在眼底。西河王世子暴躁易怒,行事沖動,哪一條都和沉穩不沾邊。”
立刻有臣子附和:“武安伯說的有理。”
“北海王世子有一雙兒女,西河王世子雖然年長幾歲,連個子嗣都沒有。以臣看,還是應該選北海王世子。”
“彭城王世子心地仁厚善良……”
“朝政繁瑣,國事忙碌,彭城王世子身體孱弱,時常生病,哪里擔得起重任。還是好好養著身體吧!”
“漢陽王世子為人穩重,行事謹慎……”
立刻有臣子跳出來反駁:“那是穩重謹慎嗎?分明是膽小怯懦!當日太子殿下要去冀州平亂,只有北海王世子追隨,漢陽王世子可沒敢跟著上戰場。
這樣的人,不堪大任!”
奏折上的支持,和金鑾殿里議事全然不同。開了頭之后,眾臣你一言我一語,神情越來越激動,聲音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