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是正大光明的爭位路線。贏了有萬里江山,輸了就縮頭回西河郡。
西河王瞅一眼過來:“你明知道爭不過徐靖,還要爭嗎?”
“是!”西河王世子咬牙切齒:“我咽不下這口氣。同樣都是徐家子孫,我還比他年長幾歲。憑什麼皇位就該是他的?我定要爭一爭!”
“你就不怕徐靖登基以后,下手整治你,讓你穿小鞋?”
“怕!”西河王世子硬邦邦的擠出兩句:“不過,我還是要爭。”
西河王沉默片刻,嘆了一聲:“罷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過,你謹記一點,絕不可用那些不入流的陰損手段。”
西河王世子一臉驕傲地點頭應了。
……
蘇皇后從床榻上坐起來,輕聲吩咐:“蕈紫,去請北海王妃來說說話。”
蕈紫應聲退下。
蘇皇后對床榻邊的趙夕顏說道:“你和春生在京城成親,還沒給北海王妃奉過茶。待會兒她來了,你好生磕幾個頭。”
趙夕顏輕聲應下。
過了片刻,北海王妃進了寢室。
北海王妃五十多歲快六旬的人了,一路奔波趕路,進宮后又跪了半日,現在又累又乏。勉強打起精神上前行禮。
蘇皇后溫聲道:“堂嫂不必多禮。月牙兒,你快些扶堂嫂起身。”
趙夕顏應一聲,扶起北海王妃坐下,然后跪下磕頭:“兒媳給母妃請安。”
北海王妃倒是想擺一擺婆婆架子,奈何蘇皇后就在一旁看著,只得說道:“一家人不必多禮,快些起身吧!”
趙夕顏起身后,在床榻邊坐著,很自然地伸手為蘇皇后掖了掖被褥。
趙夕顏和蘇皇后容貌不同,氣質卻有幾分肖似,舉止親密。這不知道的人見了,定會以為她們才是婆媳哪!
北海王妃心里很是別扭,神色間不免就流露了一些:“娘娘請保重鳳體,如今人人都指著娘娘做主心骨。”
這話聽著也有幾分酸溜溜的意味。
趙夕顏微微蹙眉,正要張口為北海王妃打圓場,蘇皇后已輕聲接了話茬:“堂嫂說的是。本宮不能一直沉溺于傷心悲慟,得盡快振作起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本宮想著,等皇上和太子安葬進皇陵,就立春生為新帝。”
北海王妃聽得通體舒暢,心里那點別扭不快頓時煙消云散:“娘娘這般看重春生,是春生的福氣。”
有這麼一個好兒子,做親娘的焉能不驕傲?
蘇皇后想到英年早逝的太子,心里一酸。此時她要安撫北海王妃,不宜多思多想,很快將這些念頭壓下,張口夸贊徐靖一片赤誠忠義雙全,又夸趙夕顏性情堅韌聰慧無雙。
北海王妃半點沒有謙遜的意思,也跟著一起夸兒子。對兒媳就一字不提。
趙夕顏:“……”
虧得這兩年多她一直在京城。要是整日和北海王妃在一處,不知要生多少口舌是非。
趙夕顏心里默默腹誹,也不插嘴,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
北海王妃第一惦記兒子,然后就是一雙尚未謀面的孫子孫女,對蘇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我一直在北海郡,今日才進京城。小果兒小花兒都幾個月大了,我這個嫡親的祖母,還沒見過他們。我想著,明日出宮去王府,去瞧瞧他們。懇請娘娘應允。”
這麼做顯然不太合規矩。
不過,北海王妃既是張口提了,蘇皇后自不會刁難,點點頭允了,轉頭對趙夕顏說道:“你明日陪著北海王妃一起出宮,陪孩子一日再回宮。”
一個多月沒見孩子了,趙夕顏思念若渴,便沒推辭:“多謝娘娘。”
蘇皇后想了想又道:“讓春生也回去瞧瞧。他這個做親爹的,還沒見過一雙兒女。”
……
隔日一早,一輛馬車出了宮門,在兩百親衛的環護下,不緊不慢地回了北海王府。
徐靖沒有騎馬,坐在馬車里,陪著自家老娘一路說話。
北海王妃被兒子哄得心花怒放,哪里還想得起和兒媳斗口斗氣。
待進了北海王府,奶娘們抱著兩個白胖可愛的孩子過來,北海王妃更是心花怒放,張口就問:“快些將小果兒抱過來。”
然后抱著小果兒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愛,連著親了幾口:“誒喲,我的乖孫生得真好,和春生幼時一模一樣。”
對小花兒就敷衍多了,看一眼隨意夸一句就收回目光。
趙夕顏懶得和她置氣,伸手抱著女兒,在女兒胖乎乎的小臉上親了親:“小花兒,娘回來了。快瞧,這是你爹。”
徐靖探過頭,和趙夕顏懷中的小小女嬰眼對眼看了片刻。已經過了百日的小花兒,睜著烏溜溜的黑眼睛和親爹對視,然后咧嘴咯咯笑了。
徐靖的心瞬間融化了,忍不住伸手抱過女兒。平日握慣了長刀長槍的手,忽然變得無比笨拙,像捧著易碎的稀世珍寶,手腳都不會動了。
趙夕顏忍俊不禁:“別這般用力,手放這兒,輕輕拍一拍。”
徐靖很快學會了,一邊抱著溜達一邊輕輕拍孩子后背。
第403章 婆媳
北海王妃和寶貝孫子親香了半天,一轉頭,就見兒子兒媳親昵地靠在一起,心里有些酸意。
兒子被搶走了的微妙酸澀,令北海王妃莫名地惱怒不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