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趙夕顏眉頭輕蹙,心事重重。
徐靖沒了說笑的心思,伸手握住趙夕顏的手低語道:“你別擔心,青州有膠東軍。便是朝廷不派兵前去,有膠東軍出手,也能剿滅周隋一伙人。”
趙夕顏回過神來,輕嘆一聲低語道:“春生哥哥,我不是怕周隋。只是,現在諸多事情都和我夢境中的不同了,我心里有些恐慌,也有些茫然。不知前路如何。”
徐靖憐惜地將她摟進懷中,在她額頭上輕吻一口:“別怕。不管何時何地,我都在你身邊。不管前路如何,我們夫妻兩個攜手一同走過去。”
夫妻兩個字入耳,趙夕顏心尖一甜,笑著嗯一聲,將頭依偎在他的胸膛。
眼下,北海郡依舊富庶,趙氏一族平平安安,她嫁給了心愛的少年為妻。老天待她實在不薄。
日后會有什麼風浪,那都是以后的事。總不能因為尚未發生的事,就整日焦慮憂心。
且高高興興地活在當下。
到了王府外,徐靖照例先下馬車,然后伸手抱著趙夕顏下了馬車。
前來相迎的徐瑩都快被閃瞎了眼,咳嗽一聲笑道:“快些進府吧!”
小夫妻兩個私下里怎麼親熱都好,在人前還是稍微收斂一二。
趙夕顏面頰微紅,悄悄伸手擰了徐靖的腰。
趙夕顏那點力氣,就像給人撓癢。徐靖不但沒呼痛,反而被癢得哈哈笑了起來。
徐瑩怕趙夕顏尷尬,只當沒看見兩人的小動作,率先轉身進了北海王府。
半個時辰后,謝凌風也下了差事回來了。
小寶兒還小,吃的是奶水。正經坐在飯桌前吃飯的,一共就四個人。
就這,徐瑩還特意囑咐一聲:“從明日起,你們小夫妻兩個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早膳午膳,晚上我們再一同用膳。”
徐靖二話不說就應了。
剛成親的小夫妻,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他的婚假一共就十天,半點都舍不得浪費。
徐瑩又對趙夕顏笑道:“月牙兒,春生婚假有十日。等婚假過后,他就要去新軍大營。這幾日,我暫時先替你管著家事,等春生回軍營,你有了空閑,我便將王府里的賬冊都交給你。”
她沒過門,徐瑩這個姑姐掌家理所當然。如今她進了徐家門做了北海王世子妃,掌著王府內宅也是天經地義。
趙夕顏沒和徐瑩過多客套繞彎子,輕聲笑道:“我年輕識淺,也沒掌過內宅。以后有不懂不會的,要向三姐多多請教。”
徐瑩欣然笑著應了。
晚膳后,小夫妻兩個手拉著手親昵地離去。
……
謝凌風看在眼里,忽然也到徐瑩身邊,緊緊握住了徐瑩的手。徐瑩有些驚訝,笑著嗔道:“你怎麼一聲不吭就過來了,嚇了我一跳。”
謝凌風低聲笑道:“看他們小夫妻這般恩愛,我忽然想起我們兩個新婚時候的光景了。”
一轉眼,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徐瑩似笑非笑地看著丈夫:“我們新婚的時候,白日我在婆婆那里立規矩,晚上才能回院子。你在書院里讀書,晚上才回府,根本不知我白日受過的委屈閑氣。你懷念新婚,我倒是半點不愿回想。”
謝凌風:“……”
謝凌風臉都要被扇腫了,后退兩步,給妻子作揖賠禮:“對不住,以前都是我這個丈夫窩囊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徐瑩笑著嘆一聲:“行了,我就隨口一說罷了。現在的日子這麼好,我也不愿想以前這些糟心事。”
頓了頓,淡淡說道:“謝嬌遞帖子來,想明日來王府,被我以府中有客不便招呼為由回絕了。”
這件事,徐瑩剛才在徐靖趙夕顏面前壓根連提都沒提。
一個謝嬌,她出面打發了就是。讓小夫妻兩個好好過自己新婚的小日子。
提起任性跋扈的妹妹,謝凌風也覺頭痛:“你做得對,這幾日別讓她露面。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她在家中和妹夫吵鬧,將妹夫的臉抓破了。妹夫只得告假在家中養傷。”
霍衍一肚子委屈,無處可訴,派人送口信給謝凌風。顯然是想讓大舅兄做主。
徐瑩眉眼未動,語氣平靜:“她這副脾氣,再不改一改,遲早要吃虧。你是她的親兄長,還是找個機會勸一勸她才好。”
至于她這個長嫂,就不必出面了。一來沒這份交情,二來,她出面只會讓事情更糟。
謝凌風嘆口氣,點了點頭:“過兩日,我去一趟霍宅吧!”
……
謝凌風去霍宅的事,趙夕顏和徐靖知道后,也沒多問。
正值新婚,蜜里調油都不足以形容,誰有閑心去關注外人。
可惜,人活在世間,不能一直關門過日子。到了第六日,就開始有人登門了。潁川王世子西河王世子聯袂前來。
一眾藩王世子不論私下交情如何,明面上同進共退,如今又都在新軍大營里領著差事,少不得要來往。
趙夕顏這個弟媳,也得露一露面。
西河王世子妃也隨著丈夫一同來了,和趙夕顏徐瑩在內堂里說話。
“……堂嫂懷著身孕,在宮中養胎,我一個人在王府里閑得很。平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以后少不得時時來尋你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