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好生休息。”
“接下來沒什麼仗可打了。安置百姓安撫人心這類事,自有太子殿下。我們回軍營,先好好睡幾日再說。”
武將只管打仗,怎麼治理安定百姓,那是太子該操的心。
徐靖到底經驗尚淺,想了想,低聲問道:“以兩位將軍看來,我們還得在冀州待多久?”
定國公世子略一思忖,低聲答道:“至少也得再待兩個月。”
現在已進了五月,也就是說,七月才能班師,八月才能回到京城。
還得再過三個月,才能見到月牙兒妹妹啊!
忠勇侯似是窺破徐靖那點心思,哈哈笑了起來:“世子是不是惦記未婚妻了?”
徐靖臉皮厚如城墻,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坦然點頭承認:“是。要不是來冀州,四月初六我就該成親了。現在婚期延了半年,改到十月初六。我總得算一算時間,早點趕回京城。不能讓她再等下去了。”
“是世子等不及了吧!”定國公世子笑著調侃。
徐靖咧嘴一笑:“還是馮將軍懂我。”
三人一同朗聲大笑。
這一夜,徐靖又做了夢。
夢中,他腋下生翅,在空中飛翔。不知為何,竟在一處小宅子上方停下了。月牙兒妹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廊檐下。
他拼力往下落,卻像被一層厚厚的東西托住了,怎麼都落不下去。他高聲奮力地喊著月牙兒妹妹,她恍若未聞,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兒。
仿佛和他隔著遙遠的時空對望。
他伸手想去觸摸她,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越飛越遠,她的身影越來越小……
徐靖驟然醒了。
眼角邊有些溫熱。
他伸手用力抹了一把眼角,然后捂著起伏不定的胸口,低聲喃喃:“月牙兒,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
五日后,大軍開拔回軍營。
接連大勝,冀州三股民匪被一掃而空。軍中士氣昂揚。唯一不那麼愉快的,就是一直留守軍營的慕容大將軍了。
這一回徐靖立下赫赫戰功,定國公世子和忠勇侯也各自立了軍功。鐵衛營和驍騎營士氣振奮。而禁衛軍,出動了一趟,卻一直留守軍營,說是守護太子安危,實則寸功未立。
所以說,禁衛軍看似風光,打仗的機會少之又少。忠勇侯背地里說過的那些刻薄話,簡直不能聽。
當然了,忠勇侯不但背地里罵人,當著慕容大將軍的面,也從不客氣。
這一晚,軍營里擺了慶功宴,宰殺牛羊,犒賞出生入死的將士。
太子殿下也在軍帳中設宴。有資格赴宴的,便是徐靖定國公世子忠勇侯,還有慕容大將軍了。
太子連日操練辛苦,精神倒是不錯,笑著舉杯:“孤不能飲酒,今日就以茶代酒,敬幾位將軍。待回京城后,再論功行賞。”
眾人忙笑著謝恩,一同飲下杯中美酒。
忠勇侯酒杯一放,眼角余光瞟到端坐的慕容大將軍,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呵呵笑道:“這一戰,首功應該是禁衛軍的。禁衛軍留守軍營,保護殿下安危。軍營里安穩,軍心才穩。我們才能打勝仗。”
“日后論功行賞,慕容大將軍得是頭一份。”
第210章 論功
這話說得何其刻薄。
饒是慕容堯城府深,也被氣得心血翻涌,扯了扯嘴角應道:“忠勇侯說這番話,我實在愧不敢當。”
“禁衛軍保護殿下安危,是分內之責,說不上什麼功勞。倒是鐵衛營,此次立了大功。三個土匪寨子,都是靠著鐵衛營的攻城利器才打下來。”
說著,舉起酒杯:“我敬馮將軍一杯。”
這一記回擊,也著實厲害。
慕容大將軍擺明了是在戳忠勇侯的痛處。
驍騎營久戰不利,連累得太子殿下千里奔波,最后還是靠了鐵衛營才大敗土匪。忠勇侯有什麼臉在這兒說禁衛軍什麼事不干就會撈軍功?
忠勇侯臉色頗不好看,盯了定國公世子一眼。
定國公世子不緊不慢地舉杯,先和慕容大將軍飲了一杯,然后徐徐笑道:“驍騎營都是騎兵,鐵衛營里以步兵為主,有些攻城拔寨的手段,不足為奇。我以為,這一戰首功當是太子殿下,有太子殿下坐鎮中軍,軍心如虹,輜重糧草充足,將士們才能連連打勝仗。”
“我們一同敬太子殿下。”
慕容大將軍和忠勇侯對視一眼,心中各自冷笑一聲,面上欣然應下,一同舉杯。
徐靖將這一幕看在眼底,不由得暗暗好笑。
朝中文官們私下結黨,表面上都是一團和氣。武將嘛,不喜歡彎彎繞繞那一套。誰都不服誰,誰都覺得自己才是軍中第一人。
定國公世子又笑道:“世子英勇無雙,在戰場上如戰神降世,第二功當歸世子。我等敬世子一杯。”
徐靖笑著舉杯飲下。
在一團和睦(唇槍舌劍)中,一頓慶功宴完美結束。
幾位將軍告辭離去,太子親自送他們出軍帳,然后對徐靖笑道:“靖堂弟,你留下,今晚我們同睡。”
徐靖笑著應了。
太子因身體的緣故,不能習武。來了冀州之后,一直待在軍營里發號施令。每次徐靖打完仗回軍營,太子都要細細詢問戰事經過。在徐靖繪聲繪色的描述中,仿佛身臨其境,化身為騎著駿馬揮舞長刀的少年,在戰場上沖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