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事,我來安排。”
海棠哽咽著點頭。
……
第199章 對陣(一)
頭暈乎乎的,沉沉的,像灌了鉛一般。
葉沁瑤吃力地睜開眼,目光茫然地落在半空。過了片刻,才慢慢有了焦距。
這里是她的閨房,她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衣衫整齊。
等等,日頭高懸,分明已經是正午了。她怎麼會忽然昏睡,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半日?
還有,趙夕顏和她約好了今日來做客,為何還不見蹤影?
身邊的丫鬟們,怎麼一個個神色茫然面色發白?
“小姐,奴婢不知怎麼回事,忽然就睡著了。”一個丫鬟訥訥低語:“醒來的時候,就坐在廊檐下。奴婢問過其他幾個了,都是一樣。”
“該不會是中了邪吧!”
無端端的,怎麼會齊齊昏睡半日?
葉沁瑤腦中一片混亂無章,下意識地吩咐一句:“今日的事,誰問起來也別說。對了,派人去門房那邊問一問,趙妹妹怎麼沒來?”
丫鬟應一聲去了,過了片刻回轉稟報:“啟稟小姐,趙姑娘今日來過了。不過,見小姐睡著了,沒驚動小姐,便先離去了。”
葉沁瑤有些苦惱,忍不住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光天白日的,怎麼忽然就睡著了。”
深居閨閣的葉沁瑤,根本不知自己中了迷藥,在鬼門關繞了一回。
……
工部官衙坐落在御道兩側,衙門高大且威嚴氣派。
工部侍郎趙元仁,此時坐在自己的簽押房里,滿臉震驚,眼底滿是怒火:“你說什麼?月牙兒真得悄悄走了?”
站在趙元仁面前的高大少年,赫然正是徐三。
徐三眼底燃著火苗,竭力隱忍未發,沉聲說道:“趙侍郎,這件事絕不能外傳。
趙姑娘特意吩咐,只能將此事告訴趙侍郎一人。趙府上下,都得瞞下。否則,一旦傳出風聲,趙姑娘的聲名就毀了。”
一個待嫁的姑娘,被逼迫著去了另一個男子身邊,不知所蹤,不知歸期。這等事,絕不能傳開。
趙元仁再憤怒也知道輕重,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對外就宣稱月牙兒突然染了惡疾,因惡疾會傳染,獨自帶著玉簪去了京郊田莊。”
頓了頓,低聲道:“徐三,世子在冀州打仗,此事暫且要瞞著世子。”
徐三目中閃過濃烈的自責愧疚,壓低聲音道:“趙姑娘也是這般囑咐。小的暫且將此事隱瞞不報。”
“小的這就領人去四處搜尋,盡早將趙姑娘救回來。”
待徐三走后,趙元仁也沒了當差的心情。他獨自在簽押房里轉來轉去,眉頭越擰越緊。
不知過了多久,趙元仁才停下腳步,長嘆了一聲。然后提筆給堂弟趙元明寫信。信中,輕描淡寫地說月牙兒“生病”要靜養一段時日,讓趙元明不要憂心。
也不知這封信,能不能糊弄住趙元明。
總之,能瞞多久就多久吧!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趙元仁打起精神回了趙府。
孫氏聽聞趙元仁一席話,果然驚訝不已,立刻追問道:“月牙兒今日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染了惡疾?”
“就算要養病,在院子里養著,不出來就是了。怎麼忽然就去田莊了?連衣物行李都不回來收拾。”
趙元仁難得板起臉孔道:“月牙兒全身忽然冒了紅疹,連葉家都沒敢待,就急急到工部官衙來找我。我請了京城名醫給她看診,名醫說這等紅疹極易傳染,得獨自另居。
所以,我才讓人送月牙兒去田莊。”
“這件事不要宣揚,讓府里下人的嘴都緊一些,不得在外亂說。再請大夫來給素馨鵲羽都瞧瞧,別染了同樣的惡疾。”
孫氏還是滿心疑慮,不過,趙元仁很少這般疾聲厲色,只得將滿心困惑按捺下去,點頭應下。
……
天一點點暗了。
葫蘆巷的幾戶宅院,有了人聲響動。這里都是二進的小宅子,住在這兒的多是薄有資產的百姓。
葫蘆巷尾的那一家,一直沒開門。
住在這里的百姓們也都習慣了。巷尾這一戶,常年關著門。白日從不見有人出來。說不定是哪一家的公子,偷偷攢了私房銀子,在外置的私宅哪!
趙夕顏坐在廊檐下,聽著院墻外隱約傳來的孩童嬉笑聲,譏諷地扯了扯嘴角,對身畔的玉簪道:“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慕容校尉果然厲害,竟將我藏在這里。”
在這宅子里待了大半日,玉簪就是再驚魂不定,也得逼著自己冷靜鎮定。聞言無奈苦笑,低聲道:“是啊,總之奴婢萬萬想不到。徐三他們,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找來。”
偌大的京城,一共有數十個坊市,每個坊市里都有許多這樣的街巷。她們來的路上換了兩次馬車,坐過軟轎,最后進了這處小宅子,自始至終都沒露過臉。撒在京城茫茫人海里,就像水入江河。
徐三他們只有三十個人,就算把留守北海王府的徐二五等人都算上,也不過百人。怎麼能找得到她們?
趙夕顏目中譏諷之意更濃,淡淡道:“慕容校尉請我來做客,我且安穩地在這兒待著。”
廊檐下,當然不止她們主仆兩個。
四個女子,分別守在兩側。這四個女子,皆是慕容家的暗衛,武藝高強,精通刺殺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