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將軍定定神,也轉身走了。
這一場“熱鬧”,就此落下帷幕。
除了那幾個倒霉鬼,騎著馬灰溜溜地滾回京城,其余軍漢繼續騎馬趕路。
徐靖沒再騎馬,陪著太子一同坐在馬車里,眉飛色舞地將自己大展神威的一幕說給太子聽。
太子聽得熱血涌動,目中光芒閃動,不時道一聲好。待聽完之后,忍不住低聲笑問:“你似乎不太喜歡禁衛軍。”
徐靖挑眉,直接就承認了:“何止不喜歡,以后有機會,我還得教訓他們不可。”
“這又是為什麼?”太子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莫非禁衛軍里有誰惹過你?”
徐靖嗯一聲,將頭湊過來,壓低聲音道:“有一件事,我只告訴堂兄。堂兄別告訴別人。”
太子二話不說點頭應了。
然后,就聽徐靖低聲道:“當日在北海郡,慕容慎和馬公公一同來傳旨。我就瞧慕容慎那小子不順眼了。”
太子失笑:“慕容校尉怎麼惹到你了?”
徐靖重重哼了一聲:“他去趙家提親了。”
其實,知道這樁事的人不在少數。至少,京城閨秀圈里就人人都知道。慕容慎悔婚,讓高平平成了閨秀圈里的笑話。
太子平日幾乎從不出宮,也沒人會在他耳邊說這些,所以,太子還是第一次聽聞此事,既驚訝又覺得莫名的有趣:“趙六姑娘美貌聰慧多才,慕容慎倒是有眼光。”
徐靖有些不滿,瞪了太子一眼:“堂兄,你到底站哪一邊?”
太子忍著笑道:“當然站你這邊了。快說說,后來怎麼樣?”
徐靖哼一聲:“月牙兒妹妹心里只有我,從頭至尾都沒理會過他。夫子也斷然拒絕了慕容慎的提親。”
“這個慕容慎,倒因此事耿耿于懷,記恨于我。”
太子先聽著好笑,聽到后來,有些不快了,皺了眉頭:“他一個五品的御前校尉,難道敢對你無禮?”
徐靖絲毫不掩飾要給慕容慎上眼藥的意思:“明著是不敢,暗地里少不得做些小動作。再者,他是皇上心腹,說不定時常在皇上耳邊吹風,想些惡毒的計策來對付我。讓我有苦難言。”
太子:“……”
太子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到底是大晉太子。
平日再溫和,板著臉孔不說話的時候,也有幾分懾人的威嚴。
徐靖看著太子:“堂兄,我也不瞞你。我和慕容慎不對盤,遲早要算一回總賬。到時候,你可得站在我這邊。”
太子回過神來,看著一臉坦蕩的堂弟,不知該笑還是該嘆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還用說。”
徐靖咧嘴一笑,聲音里透著自得:“今天禁衛軍士兵和鐵衛營士兵動手,我故意拉偏架。一來是正一正軍中不良風氣,二來,也是要敲打這些驕兵悍將。別看定國公世子表面謙和,其實也是個桀驁不馴的主。要讓他徹底心服口服,不是易事。”
“至于慕容大將軍,常年掌宮中禁衛,眼中除了皇上和太子,再無他人。我先壓一壓他的威風。以后上了戰場,指揮起來才更便利。”
太子心情有些復雜,半晌才低聲道:“我不能領兵上陣,只能坐鎮中軍。你要代我領兵打仗,現在就要開始為收攏軍心操心了。”
徐靖挑眉笑道:“堂兄怎麼又唏噓感嘆上了。我決定隨堂兄出征的時候,就和堂兄說好了。堂兄再和我這般客氣,我可就不高興了。”
徐靖一臉坦蕩真誠。
太子心里熱乎乎的,笑著說道:“好好好,是我的不是,不該說這些。你想做什麼,只管放手去做。慕容大將軍和馮將軍不服氣,就讓他們來見我。”
……
行軍一日,到了傍晚,大軍安營扎寨。火頭軍迅速支起幾排大鐵鍋,升火做飯。
太子和徐靖住進了驛館。
一千太子親兵和三百多北海王世子親兵,牢牢守住驛館內外。慕容大將軍和定國公世子和軍中幾位高等武將,一同給太子殿下請安。
太子令廚房做了一席菜肴,邀眾武將一同用晚膳:“今日大軍出動,一路行軍,諸位將軍都辛苦了。孤特意令人備晚膳,將軍們一并坐下用膳。”
武將們受寵若驚,連道不敢。
太子溫聲笑道:“這里不是宮中,諸位將軍都隨意些。孤此去冀州平亂,還要仰仗各位將軍出力。”
武將們連連拱手,慷慨激昂地表露忠心。
就連慕容大將軍,也沒了白日的憤怒,拱手恭聲道:“末將身蒙皇恩,愿為大晉效死。殿下萬萬不可用‘仰仗’二字,末將聽了只覺羞愧。”
定國公世子忙接過話茬:“慕容大將軍說的是。太子殿下但有差遣,刀山火海末將也絲毫不懼。”
太子殿下一臉欣慰:“大晉朝有慕容將軍和馮將軍這樣的忠臣良將,冀州民亂定然可平。來,孤以茶水代酒,敬諸位將軍一杯。預祝將軍們馬到功成,大勝而歸。”
武將們紛紛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徐靖也端著一杯茶水湊趣,心里暗暗一笑。
他白日露一手,先震懾眾人。晚上堂兄再以恩威收攏人心。一軟一硬,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甚好!
第179章 手段
大軍每日行軍六十里,一路行軍辛苦,不必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