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為了養這麼一支騎兵精銳,每年要消耗百萬計的銀兩。兩萬騎兵已經是極限,養不起更多了。
徐靖深有體會,點頭低語道:“我在北海的時候,身邊兩百親兵都有戰馬和盔甲。每年都得花幾萬兩銀子哪!養兵就是費銀子。”
“這麼算來,城陽王就是私下養兵,人手也有限。這兩萬騎兵前去,定能迅速平定叛亂。”
太子嗯一聲,看了徐靖一眼。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忠勇侯終于領兵啟程了。
數萬匹駿馬踢踏前行,校場地面不停震動。徐靖站在高處遙望,也為之震撼不已。
一轉頭,就見一張熟悉的討厭臉孔,目中露出挑釁一般的寒光。
徐靖心中冷笑一聲,慢悠悠地走了過去:“忠勇侯領兵前去平亂,慕容校尉是不是格外艷羨?”
慕容慎淡淡道:“末將在宮中當差,身負保護皇上的重責,不宜擅離。不然,末將早就自動請纓去平亂了。身為藩王,不思朝廷恩惠,竟敢興兵作亂,這是自尋死路。”
徐靖竟也十分贊成,點點頭道:“說得沒錯。這個城陽王,就像秋后螞蚱,蹦跶不了幾天。”
太子見徐靖和慕容慎說話,有些驚訝,笑著過來了:“堂弟,你和慕容校尉倒是投緣。”
徐靖咧嘴一笑:“慕容校尉曾去北海傳旨,我和慕容校尉一見如故。”
慕容慎被惡心得不行。
太子好奇地看過來,慕容慎還得擠出笑容:“是,末將十分敬仰世子。”
……
第153章 云涌(一)
北海郡,北海王府。
廖長史步履匆匆,急急拱手稟報:“啟稟王爺,世子派人從京城送信來了。”
北海王“大病”一場后,整個人瘦了許多,愈發顯出英俊的五官眉眼。
他唔一聲,接過信,拆開看了起來。
看完,北海王嘆了口氣。
廖長史心里七上八下:“王爺,朝廷那邊是不是出大事了?”
北海王點點頭:“城陽王世子遇刺身亡,城陽王悲慟之下,反了朝廷。朝廷派了兩萬精兵前去平亂。”
廖長史面色倏忽一變,聲音緊繃:“如此一來,世子在京城豈不太危險了?”
第一個遇刺客的,就是徐靖。萬幸徐靖平安無事。
現在城陽王一反,朝廷派兵平亂,藩王世子們在宮中的處境就分外尷尬了。
北海王默然片刻,才低聲道:“這件事,暫時別宣揚,先瞞著王妃。”
北海王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徐靖曾遇過刺客一事哪!不然,早就按捺不住要沖去京城了。
廖長史神色凝重地應了。
待廖長史退下后,北海王叫了親兵統領過來,低聲吩咐數句:“……不惜金銀,繼續招兵買馬,刀劍盔甲繼續打制。記住,此事一定要暗中進行,不可走漏風聲。”
親兵統領拱手應下,迅速退了出去。
北海王將徐靖的來信收進書房暗格,提筆寫了回信。
“春生,京城局勢復雜,人心變幻莫測。你雖和太子交好,也要暗中提防。”
“風起云涌,你要小心應對。”
寫完信后,又令人去一趟趙家,將趙元明寫給趙夕顏的回信一并帶上,送去京城。
忙完這一切,已至傍晚。
北海王神色如常地回了內院。
一無所知的北海王妃,笑吟吟地迎上來,一臉的喜色:“王爺,有件天大的喜事。”
北海王笑道:“秋闈還沒放榜,莫非你就夢到姑爺考中舉人了?”
北海郡的秀才們,在一個月前一同動身去了青州,參加今科秋闈,并留在青州等待秋闈放榜。
算一算時間,還得再等上幾日。
北海王妃一把年紀了,飛起白眼來,依舊頗有風韻:“我就做過一回姑爺中舉的美夢,倒被王爺天天拿來取笑。”
北海王哈哈一笑。
北海王妃也笑了起來:“是瑩娘。她這個月葵水遲遲未至,睡不下也沒胃口。今日找了大夫來診脈,竟是喜脈。”
徐瑩和謝凌風成親幾年,肚子一直沒個動靜。謝夫人對兒媳最不滿的,就是這一點。
沒想到,徐瑩回娘家住幾個月,竟有了身孕。
北海王大喜,立刻道:“這可真是大好消息。我立刻就寫信告訴春生。”
北海王妃笑道:“再耐心等幾天。如果姑爺中了秋闈,豈不是雙喜臨門。到時候一并寫信給春生報喜。”
……
時間一晃,又是五六日。
秋闈放榜,喜訊連連。
北海郡去趕考的秀才一共一百二十人,加上其他郡縣的數百名秀才,參加秋闈的共有千人左右,最后取中一百名舉人。
霍衍高中頭名解元,吳紹中了第十三名。謝凌風名次略低一些,是八十六名。到底也考中了,明年可以奔赴京城參加春闈。
趙元明也在此次秋闈中名聲大振。北海郡足足考了三十多個舉人,占了三成。且多出自趙氏族學,是趙元明的學生。
青州第一大儒,聲名鼎沸,前來拜師的學生,幾乎踏破趙家門檻。
不過,趙元明實在高興不起來。
趙夕顏寫來的信,沉沉壓在心頭。
趙元明早已遠離朝堂,如今對朝廷動靜格外關注留意。北海王每每得了消息,便會立刻派人來送信。
忠勇侯已經領兵去了城陽王藩地。
區區一個藩王,縱然暗中養兵,又豈是朝廷精銳大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