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隋被凌遲處死。”
“沒能親眼看周隋行刑,有些遺憾。不過,大仇得報,我余愿已足。便服毒自盡了。”
“慕容慎大概是心有不甘,竟和我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回來了。所以,他才會來找我。”
趙元明:“……”
趙元明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夕顏將心中憋了許久的秘密盡數吐露出來,整個人像卸下了千鈞重擔,釋然輕松了許多:“總之,就是這樣了。”
“慕容慎的脾氣,我很清楚。他絕不會容我嫁給徐靖。”
“我這麼決定,是自私了些,也會給趙家惹禍。可我不愿再進宮,做籠中鳥雀。”
“我不是什麼紅顏禍水,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想嫁給喜歡的少年,高高興興地過一輩子。”
第67章 破寨(一)
一塊巨石,從投石機上飛起,在半空中呼呼作響,重重砸在寨門上。堅固的寨門晃了一晃。
又一塊碩大的石頭,飛得更高更急,竟越過了寨門,一個土匪閃躲不及,被砸了個正中。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那個土匪在眨眼間血肉模糊,迅速咽了氣。
死的干脆利落,倒也是種幸運。被石頭砸得半死不活的,才最是可怕。
“五當家!該怎麼辦?”
一個土匪急急沖到王通身邊,大聲嘶喊。
王通面色沉凝:“寨門守不住了,立刻去稟報大當家吧!所有人準備好兵器,拼死一搏。”
其實,根本不必去稟報。
周隋早已領著曹貴劉安戴有余等人過來了。
投石機的射程有限,能飛至寨門里已是極限,大多落在寨門上。這麼下去,不出小半日寨門就要被破。
劉安一只眼里射出陰惻惻的寒光,不懷好意地看王通一眼:“王通,你怎麼從來沒說,朝廷還有這等攻寨的手段?也不及早應對!現在落到這般被動的境地,該不是你故意的吧!”
曹貴沒有陰陽怪氣的習慣,直接就拔出手中長刀。
“劉安,閉上你的臭嘴。”周隋瞪劉安一眼,又罵曹貴:“把刀放回去!”
然后,周隋溫聲說道:“他們胡言亂語,你別放在心上。這寨門,你守了近一個月,這份功勞,誰也抹不去。”
王通明知他們是唱紅臉扮白臉,也得裝作被周隋感動的模樣,拱手道:“多謝大當家體恤。”
“軍中攻城拔寨的手段,確實極多。普通的投石機,我也見過,且早有防備的手段。現在這種,應該是工部兵部研制出來的新式利器,射程遠了一倍。根本無從防守。”
“對面一直不緊不慢地攻打寨門,其實早就暗中令工匠打制投石機。今日忽然用出來,寨門是守不住了。請大當家早做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
周隋目露兇光,伸舌舔了舔嘴唇,然后振臂高呼:“大家伙都拿好兵器,待會兒殺他們一個血流成河!”
土匪們一同高喊:“殺了他們!”
“統統殺光!”
王通也跟著一同嘶喊,仿佛要將郁結在心底的憤怒絕望全部喊出來。
親眼目睹兩個兒子慘死,親生女兒在寨門外的哭喊決裂,再也回不到過去的自己……
他只是走錯了一步,然后就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他不想死,只能拼出一條血路。
……
青龍寨里喊殺聲震天。
青龍寨外的山路上,修整了半個月之久的膠東軍士兵個個手持長槍長刀,目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李驥今日親自領兵,轉頭吩咐李驍:“待會兒沖寨,你跟在我后面,別沖過了頭。”
李驍左耳進右耳就出:“知道了。”
年輕人就是這樣。
滿腦子建功立業,卻不知道,沖寨最容易死人。
李驥加重了語氣:“李驍,二叔走得早,二嬸娘將你托付給我。我將你帶進膠東軍,還得將你安然帶回去。你別一見打仗就亢奮過了頭。”
“給我記住了,待會兒跟在我身后。”
李驍對自家堂兄頗有幾分敬畏,雖然滿心不情愿,還是點了點頭。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傳令兵匆匆跑了過來:“啟稟將軍,寨門已經破了,慕容校尉已經領人沖了進去。”
李驥精神一振,立刻傳令下去,親自領著膠東軍的士兵向前沖。
青龍寨的地形特殊,寨門前空地只夠容納千人。無法形成有效的沖殺軍陣。如今靠著新式投石器,終于破了寨門。
現在的青龍寨,就像老虎被拔了獠牙。
一身盔甲的慕容慎,親自領著禁衛軍沖進了寨子里。
禁衛軍裝備精良,人人穿著盔甲,手中兵器寒光閃閃。青龍寨的土匪們縱然不缺金銀米糧,武器裝備卻比禁衛軍差得太遠了。
整個寨子里,只有幾百具盔甲。其中還有一半都是最近從寨門外的士兵尸體上搶來的。
不過,論殺氣論兇殘,青龍寨的土匪們半點不弱,甚至比禁衛軍猶有過之。
做土匪嘛,做的是刀頭舔血的勾當,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搶女人逍遙快活一天算一天。到了拼命的時候,也半點不含糊。
人死鳥朝天,頭掉了碗大一個疤。
雙方剛一交手,就陷入激烈的交戰。竟是穿著盔甲的禁衛軍死傷更重。
數十個緊緊護在慕容慎周圍的親兵,個個面色凝重,隨時防備著四處飛來的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