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也是白白將臉皮送人踐踏。”
慕容慎道:“口頭婚約不算數。”
慕容堯:“……”
慕容堯氣地又一拍桌子:“我就奇怪了。你從沒見過趙六姑娘,怎麼就動了娶她的心思,還一副非她不娶一往情深的惡心模樣。”
父子兩個私下因為這件事爭吵過幾回了。
慕容慎照例一言不發。
慕容堯拍桌子臭罵一頓,也拿固執的兒子沒辦法。
木已成舟,去北海郡已經成了定局。
慕容堯咽下怒氣,沉聲道:“別的事我不管,你領了差事,就必須要打一場漂亮的勝仗。剿匪一事,要以你為首。就憑李驥,還不敢和你爭。我寫一封信,你帶上。見了李驥,將信給他。”
慕容慎應下:“是,多謝父親。”
慕容堯看著兒子這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德性,頭又疼了,揮揮手讓他退下。
待慕容慎走后,慕容堯才長嘆一聲。
兒子都是命里的孽障魔星。
慕容慎自小樣樣出眾,格外省心。下面幾個不爭氣的庶子和長子一比,立刻就成了爛泥。
他也一直以長子為傲。
沒曾想,省心省事的長子一個月前莫名發了一回高燒,高燒退了之后,就有些奇怪。
總不會是做夢夢見了趙六姑娘吧!
慕容堯將這個荒謬可笑的念頭揮出腦海,迅速提筆寫信。
……
傍晚,慕容慎出宮后,策馬去了禁衛軍軍營。
三個禁衛營統領已經接了軍令,立刻前來拜見。
慕容慎官職其實不算高。眼前的禁衛營統領同樣是正五品武將,和慕容慎平級。
不過,誰都清楚慕容慎會是下一任禁衛大將軍,這三個禁衛營統領對慕容慎畢恭畢敬,心悅誠服。
慕容慎又召了十數個低等武將,在軍帳中商議行軍事宜至深夜。
待眾武將離去,慕容慎就在軍帳里睡下了。
他和衣而眠,閉著雙目,卻遲遲沒有入睡。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可見心情激蕩。
忽然,他睜開眼,目中閃過復雜強烈的情緒,低低地喊了一聲:“夕顏,你等著,我很快就來見你了。”
……
趙夕顏倏忽睜開眼,伸手捂住胸口。
一顆心砰砰跳著,仿佛一腳踏空,掉進了無邊無際的懸崖。
玉簪迷迷糊糊地在腳踏上翻了個身:“小姐……”
“我沒事,你睡吧!”暗夜里,趙夕顏的聲音格外輕柔。
玉簪嗯一聲,很快就睡著了。
趙夕顏閉著眼,卻沒睡著。
好在白日多的是空閑。晨起時有些昏沉,午后睡一個時辰,便也神清氣爽了。
“小姐,世子打發人來了。”玉簪輕聲道。
趙夕顏略一點頭。
來送信的是面相憨厚樸實無華的徐十一。
“六姑娘,王爺病重不起,世子要伺疾,不便出府。世子心中惦記姑娘,特意令小的過來。”
“也沒別的事,就是瞧瞧姑娘氣色好不好,心情如何。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只管吩咐一聲,小的立刻去買。”
“姑娘高興了,我們世子就高興。世子高興,小的們日子也好過。”
三個親兵統領,論身手徐三最好,論辦事當差徐二五最麻利。最得徐靖歡心的卻是徐十一。
這也難怪。
趙夕顏啞然失笑:“你去回話,就說我一切都好。世子安心伺疾,不必惦記。”
徐十一憨憨一笑:“小的這麼回去,可沒法子向世子交代。”
“姑娘寫個只字片語,或是隨手拿個小玩意兒給小的帶回去吧!”
趙夕顏又被逗得一笑,讓玉簪取了自己平日寫的字帖來:“世子閑著可以照著練一練字。”
徐十一笑著接了字帖:“這可太好了。姑娘的書法青出于藍,自成大家,世子照著練字,一定大有進益。”
徐十一來一趟,收獲字帖一本,還有趙六姑娘的嫣然一笑。
回去后,又得了主子厚賞和同僚們的無數白眼。
……
日子一晃,又是數日過去。
一輛馬車在眾親兵的簇擁下進了城門。
在城門處等了小半日的鄭玄青,一個箭步沖上馬車。
車廂里鋪著厚實的被褥。
面色慘白的鄭玄風躺在被褥上,右腿處自膝下竟然空蕩蕩的。那一夜他被匪徒砍傷右腿,刀上有毒。為了保命,不得不截斷右腿。
這些日子,鄭玄風反復發燒,被折騰得就剩一口氣。
鄭玄青喊了一聲大哥,就哽咽住了,一時間淚如雨下。
一同前來的一雙少年少女,各自沉默。
第43章 成長
少年穿著素衣,劍眉星目,面容俊美,是北海王世子徐靖。
少女同樣一襲素色羅裙,美麗的臉龐露出一絲哀戚。正是趙夕顏。
鄭玄青是徐靖好友,是趙元明的學生,趙夕顏和他也十分熟稔。今日鄭玄青來迎城門處迎兄長,徐靖邀她一起來,她二話不說應了,一同前來。
看著斷了右腿奄奄一息的鄭玄風,趙夕顏心里像被巨石堵著,難受極了。
前世,北海郡被亂軍屠城,鄭玄風鄭玄青兄弟兩個都死在守城戰中。
這一世,周隋應該沒什麼機會出青龍山了。鄭玄風受重傷丟了一條腿,以后再也站不起來,不能上馬不能提刀。
這對一個將門子弟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了。
徐靖眼睛有些發紅,走到馬車邊,壓低聲音說道:“鄭二,現在不是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