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亭倒吸一口涼氣,意識到辛念這次絕對是善者不來,因湊近清河悄聲問道:“就沒套套話什麼的?問她是為什麼來?”
“奴才也得敢啊。誰不知道辛姨娘拳腳功夫厲害。”
顧長亭:……
“她拳腳功夫再厲害,還能說句話就動手不成?你個蠢材,去,先把話套出來,爺在這兒等著你。”
清河:……“倒也不至于吧?您是王爺啊,辛姨娘再怎麼也只是個姨娘,她甚至都不是王妃。”
“你懂什麼?先王妃哪有念念的厲害?讓你去你就去,我也在這里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清河:……老天!端親王爺竟然懼內,這說出去誰會信?可若非懼內,王爺這蝎蝎蟄蟄的模樣是怎麼回事?那甚至不是奶奶,只是個姨娘。
“王爺,您這個……奴才和辛姨娘不熟,能套出來什麼話?您要實在害怕,不如我去把杏花姐給找來?她肯定比奴才有用。”
顧長亭:……
🔒第二百一十六章:到底誰是白月光
“你個蠢材,爺……爺哪里害怕了?滾滾滾,沒用的東西。念念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看看你這畏畏縮縮的樣兒,出去別說是我的人,爺丟不起這臉。”
顧長亭氣了個半死。清河不敢多說,心里卻暗自嘀咕:不怕?不怕你可讓我先去套話呢。本來嘛,辛姨娘又不是老虎,您是王爺,在她面前稍微擺出王爺架子,還怕她不低眉順眼服軟伺候,好意思讓我一個奴才去做出氣筒?
一邊想著,便跟在顧長亭身后來到書房。透過敞開的大門,就看到辛念正坐在椅子上看書。
顧長亭停下腳步,又仔細回想一遍,確定自己這些天沒有什麼言語行動失當的地方,方咳了一聲,邁步走進書房。
清河忙躲在門后,名為伺候實則偷聽。
辛念聽見咳嗽聲,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將書放在桌上,款款起身行禮道:“妾身拜見王爺。”
“這……這是做什麼?一家人,哪用得著這些繁文縟節?”顧長亭心里一緊,暗道:看念念這風情萬種的模樣,果然善者不來,我須得小心應付。
辛念言笑晏晏:“從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和王爺言語無狀,王爺表面上縱容,回頭就喜歡了溫柔有禮的,我可不得吸取教訓呢。”
顧長亭越發心驚,連忙道:“哪有這種事?我最喜歡你的自由隨性,最討厭那些一套套的虛禮。念念,你有話就直說,可不帶這麼編排我的。”
“好。”
辛念也懶得和顧長亭虛與委蛇,既然對方讓直說,于是便準備開門見山。正要說話,卻忽然一頓,轉頭看向書房門外,淡淡道:“都下去吧,這里有我呢,不用你們伺候。”
清河:……
等到人都退下,她才上前摟住顧長亭脖子,目光灼灼盯著丈夫,悠悠道:“你倒是說說,這些天在后院往誰的院里去的最多?”
“唔……我承認我是往月華閣去的最多。”
顧長亭看了辛念一眼,忍不住莞爾一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那不是為了遂某人的心愿,讓她坐山觀虎斗嗎?這都是說好的,怎麼這會兒又來懷疑我?”
“是我們定下的計劃不假,但我們定下的計劃里,可沒有假戲真做吧?“
“是沒有,可我也沒有假戲真做啊。你這是聽了誰的讒言?還親自跑來書房興師問罪,倒把我嚇一大跳,以為不經意間又是哪里得罪了你。”
“只是讒言麼?”辛念盯著顧長亭:“人人都說你從月華閣出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我怕我再不問,保不齊哪天就會聽到你一大早從那里出來的話了。”
“自然是讒言,我也不可能在那里過夜。”顧長亭注目看著辛念,輕聲道:“念念,你這樣灑脫的性子,怎麼這會兒倒不信我?”
這目光里滿是深情,辛念竟被他看的一顆心怦怦直跳,因嘆了口氣,將他輕輕推開,回到椅子上坐下,淡淡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天下男人,都是如此。誰叫她是你的舊情人呢?有情人若不能成眷屬,那是要在心里想一輩子的,就如美酒,時間越長,滋味兒越香,這會兒要是忽然能在一起了,那都不是干柴烈火,壓根兒就是老房子著火了,你說,我怎麼敢信你?”
顧長亭沒去自己日常的位子坐下,而是來到辛念身邊,站在她身側轉著她發髻上的珠釵,輕笑道:“念念,你莫不是以己之心,度我之腹麼?因為你放不下譚鋒,所以才會懷疑我也放不下姚雨桐。”
辛念笑道:“我知道你至今仍不肯信我對譚鋒絕情。但是顧長亭,我是女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丈夫,過去那些情分便隨風而逝了。男人能做到嗎?所以你不能懷疑我對譚鋒還有舊情,我卻必須懷疑你和姚娘子暗通款曲。實在是因為,我的腿已經被拖住,譚鋒帶不走我;而你不同,你想和姚娘子舊情復燃,只需在月華閣留宿一夜。你莫要怨我不公平,這世道對男人和女人,本就極不公平。”
顧長亭苦笑點頭道:“罷了,你說得是,倒叫我無言以對了。這麼說,無論我怎麼辯解也是沒用,只因為我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