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本就比珍珠更為貴重,更何況端王府庫房里這套紅珊瑚首飾,當得起流光溢彩四字。當下古姨娘只幸福得險些昏過去,忽聽顧長亭道:“春華你把珊瑚首飾帶回去,晨哥兒我也讓人送了一匹好馬,兩套弓箭過去,你回去安排下,就養在你那后院,每天讓晨哥兒過過癮。”
“是。妾身謝過王爺。”
古姨娘喜不自禁,也不和辛念客氣,讓丫頭拿了那套紅珊瑚首飾,便告辭離去。
這里辛念淡淡看去,好家伙,桌上足足擺了十幾樣貴重東西,她便笑道:“何苦來?我又不是看重這些的人,你給我這麼多好東西,太妃和奶奶知道,又要不高興了,何況傳出去也不好聽,叫人以為您是故意違逆皇后娘娘似的。”
“她們何曾在意過我的臉面?既然不在意,我還需要揣摩她們的心思?”
顧長亭冷哼一聲,來到椅子里坐下,冷笑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再忍下去,皇后姨娘大概還以為我是好性兒的。殊不知連皇上都常罵我恃寵而驕,我今兒不還以顏色,難道我這驕縱的名兒就白擔了嗎?”
辛念哭笑不得:“被皇上罵恃寵而驕,你還挺引以為傲的。”
顧長亭傲然一笑:“那是。別人想恃寵而驕,也得他有這個本事。”
“喲!這麼說端王爺是有本事的了?”辛念見杏花荔枝捧了茶果過來,便給她們使個眼色,于是兩人會意退下,她這里方對顧長亭道:“王爺倒是和我說說,三妹妹的事如何了?讓我也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顧長亭正喝茶,聞言不由嗆了一下。
辛念見他面色有些古怪,緊張道:“怎麼?莫非那江雁回竟不同意?那他可真是有眼無珠了。”
“不是,這事兒我得找機會暗示,總不能和他明說,倒顯得我們上趕著,把三妹妹當什麼了?我這兩日正尋思著,那是個正經人,實在不好開口,倒不如從他至交好友趙楚身上尋一尋突破口。”
辛念“噗”的一聲笑:“就是那個偷吃青杏,從樹上摔下來的嶺南舉子?你說也是,二門外那麼大的地方,竟然一棵杏樹沒有,明明二門內到處都是。叫我說趕緊移栽一些過去,之后再有備考舉子過來,想吃杏子便不用偷進二門內了,萬一被人發現,又是不大不小一場風波。”
顧長亭笑道:“今年是恩科,才會在讓他們提前住進來。從前都是在考前入住,杏子早沒影了,二門外的蘋果和梨樹,才是正經為舉子們準備的。”
他說完便看著辛念,見她疑惑看向自己,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不把趙楚要求娶荔枝的事說出來。誰知道那貨是不是一時見色起意,以至胡言亂語?因咳了一聲道:“三妹妹的事先放一放,我今天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你可抓緊著,上次我說過,這事兒最好在考試前定下,不然夜長夢多。”
“知道。”顧長亭點點頭,接著沉吟片刻,方鄭重道:“從今日起,府里庫房我便交由你保管。雖然人家都說銅臭銅臭,可這世上離了錢,萬事不暢。這庫房是咱們的家底,也是端王府的底氣,念念,你務必要上心。”
辛念怔怔看著顧長亭,一時間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半晌,見丈夫看過來,她才小心翼翼道:“你是說?讓我管庫房?是你說錯還是我聽錯?”
“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怎麼?很奇怪嗎?先前咱們不是都說好了,我說過要把庫房交給你,原因也都和你討論的差不多,至于這麼驚詫麼?”
“可是我左思右想,這事兒實在難辦。所以我都放下了。”辛念看著顧長亭:“你可知此事多麼重大?不是我看輕太妃,我甚至覺得,她搞不好會以死相挾。”
已經以死相挾了。顧長亭心想著,淡淡道:“確實難辦,所以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時機,好在皇后姨娘‘善解人意’,趁著端午,上趕著送了我一個機會,我可不得趕緊把握住。”
辛念一挑眉:“明白了,皇后娘娘護短,然后你立刻借題發揮。”
“什麼借題發揮?這叫順勢而為。”
顧長亭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錦盒,打開是幾塊對牌和四把金燦燦的鑰匙,他鄭重遞給辛念,沉聲道:“收好了念念,這就是咱們如今全部的家底,我看了下,再豐厚的家底,也經不起碩鼠成年累月往外挪用。”
辛念沉默片刻,毅然接過那錦盒,接著笑道:“真不知你是怎樣從奶奶手里將這東西摳了出來,只怕奶奶這會兒心都碎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我是皇族
顧長亭冷笑道:“心碎了也不會忘記去母親那里哭訴告狀,你就放心吧。”
“我有什麼不放心,真出了事,你自己背,我可不陪著你。”
“喂!你我夫妻,要不要分得這麼清楚?我們理當同心協力,風雨同舟才對。”
顧長亭拉住辛念的手:“我在前頭頂著,你也得在后頭給我撐住了。”
“好。”辛念重重一點頭:“我一個弱質女流,身份卑微,做不到在前頭幫王爺分擔壓力,但只要你能頂得住,我怎麼也能撐住,不負王爺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