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姐姐面前也不會?”
顧長亭注目看著辛念,忽地好笑道:“念念,你這動不動就提你那姚姐姐,可是因為吃醋?”
“放屁!”辛念翻個白眼:“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你是隨口一說,卻也太看輕了我。莫說我和姚雨桐經年未見,根本不會輕信于她,便是這會兒她在這府里,人心隔肚皮,我難道就會把這樣大事透露給她聽?我是那樣見色忘義的人嗎?”
“那怎麼透露給我……”
“你自然不同。喜歡一個人未必會信她,但你和我從小到大的交情,我是知道你可信可托付,才會同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何況我對她……咳咳,或許有點喜歡,但是對你,卻是又喜歡又信任。”
“王爺的嘴真像抹了蜜一樣。”
辛念一笑,也就適可而止轉了話題:“對了,昨晚又是雷又是雨的,你守到那個鬼了嗎?”
“還說呢,我傻等了半天,等到半夜,忽然想起,這樣電閃雷鳴的,別說是鬼,就是個妖魔也不敢出來啊,萬一被雷劈了,上哪兒說理去?我就去睡了,一夜安眠,別說鬼哭,連聲鳥叫都沒聽到。”
“噗”的一聲,辛念低頭噴笑,接著抬起頭道:“那是王爺睡得太死,我這廊下的鸚鵡,一大早便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呢。”
說完又問道:“那這件事到底怎麼收場?依我說,你又不能每天晚上都在太妃院里坐鎮。且你坐鎮也未必有用,你是王爺,身上陽氣煞氣都重,百神護體,那鬼也是有心眼的,難道直挺挺往你身上撞?他不怕魂飛魄散?”
“不然又能如何?”顧長亭無奈道:“昨兒你也聽見了,母親也不想大張旗鼓做法事,還能怎麼辦?”
“關鍵不知這鬼是什麼來路?若知道來路便好辦了,左不過花些錢,替他了了生前心愿,這樣陰魂不散的,一般來說都是怨念深重,只有平了他的怨氣,才能功德圓滿,重歸清靜。”
辛念貌似不經意般看向顧長亭,輕聲問道:“你有沒有問過太妃或者院里的老人?萬一有知道來歷的,又或者,知道從前院里誰枉死了也好,總比咱們現在無頭蒼蠅般摸不出頭緒的強。”
“怎麼沒問?這些天燒的紙錢都能堆成山,別說在院子里死去的人,就是死去的貓狗,在陰間都得了一大筆天降橫財。”
“噗”的一聲,辛念撲哧一笑:“這是怎麼說?怎麼還疑心到貓狗身上了?”
“病急亂投醫唄。”
顧長亭嘆了口氣:“再看看吧,我看母親雖然不怕,卻也深受其擾。果然沒辦法,還是要請高僧或道士過來,也不必大張旗鼓做法事,就在院子里念幾卷經文,能把那鬼超度了就行。”
🔒第一百五十章:良言難勸
“王爺不是向來不信世間有鬼嗎?從來都說子不語怪力亂神。”
顧長亭搖搖頭:“我不信有什麼用?那些下人們都相信,不但信了,還到處傳,現在府里人有幾個不信的?就連母親,嘴上不當回事,其實心里也是深信不疑。再說,念念你不信嗎?”
“嗯……確實說得有鼻子有眼,我只是一個小女子,大家都在傳,由不得我不信。“
“這就是了。”顧長亭一攤手:“所以,管它真有鬼假有鬼,最終讓大家都相信這個鬼離開了,被超度了,或是魂飛魄散了,總之不會再回來,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那行吧,你看著安排。”辛念站起身:“走,去吃飯吧,吃完飯還要送六仔和峰哥兒去上學。”
“我去送,送完了正好進宮。”
辛念挽著顧長亭的胳膊,看著門外納悶道:“天上雨還淅瀝著,今日又免朝,到底什麼重要事,還要你進宮?”
“沒什麼,就是為了今秋開恩科的事。”
辛念詫異:“開恩科也和你有關?那不是禮部的事嗎?”
顧長亭哈哈一笑:“科考不需要防衛嗎?傻瓜。而我是京營統領,今秋的恩科,皇上要調兩千京營將士布防,這自然就和我有關了。”
“無緣無故,忽然要開恩科,又要從京營調遣布防。這樣陣仗,是天上哪位文曲星要下凡嗎?”
“這誰能知道?”顧長亭一笑,接著笑容收斂,語氣添了幾分鄭重,淡淡道:“唯一可知的是,皇上很看重這次恩科,某些權勢熏天之輩,手再長,這次也伸不進來,如此,想來應該能得到一批真正的人才。”
權勢熏天,手太長,真正的人才。
辛念琢磨著顧長亭話中含義,總覺著他話中所指的,就是廖氏家族和太子。果真如此,這莫名其妙忽然舉行的恩科便能說得通了。
皇帝春秋正盛,他難道真的要放棄太子,為其他皇子選用培養一批棟梁之材嗎?
一念及此,即便對朝堂之事不感興趣的辛念,也不由激動萬分。
*******************
“咯咯咯……咯咯咯……娘!娘啊!”
正是夜半時分,尋常人等都已是好夢正酣,太妃院里卻因為最近鬧鬼之事,下人們多是坐臥不寧,只有幾個心大的婆子丫頭,睡得人事不知。
眼看著沒什麼動靜,大家也是哈欠連天,廖太妃命丫頭吹熄燭火,腦袋剛沾上枕頭,就聽到于萬籟俱寂的靜謐中,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瘆人笑聲。
“又來了,她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