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笑著點頭道:“姨娘這方看得明白。我說一句狠毒話,因果報應逃不開的。真要是那孩子來報仇,也是廖太妃當年犯下的罪,與你我何干呢?奶奶是太妃的侄女兒,她都不急,咱們倒操這閑心?有空兒,不如吃幾塊西瓜點心,看看峰哥兒晨哥兒帶著六仔丫丫玩耍,還要有趣些。”
🔒第一百四十七章:坐鎮捉鬼
“什麼鬼?我是不信這世上有鬼神的,若果然有陰司神明執掌人間律法,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還要朝廷官員做什麼?”
“王爺,太妃院里鬧得兇,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事也不能全然不信啊。”
聽了顧長亭的話,廖氏更是憂心忡忡。顧長亭便看向辛念:“你怎麼說?”
辛念看了廖太妃一眼,輕聲道:“妾身覺著,此事還該問詢太妃娘娘的意見,看看是不是做一場法事……”
“做什麼法事?傳出去,又鬧得滿城風雨。叫我說,有沒有鬼,又有什麼關系?我沒做過虧心事,難道還怕她不成?你們不必在我這里危言聳聽,王爺也不用在意,都回去,該干什麼干什麼,過幾天,管它什麼妖啊鬼的,見掀不起風浪,也就消停了。”
辛念面色一凝,垂頭道:“太妃說得是。”
顧長亭看向廖太妃,忽地笑道:“到底是母親,經歷的事情多,也沉得住氣,不受這些魑魅魍魎的要挾。說起來,我還沒見過鬼魂呢,說不得這次沾沾母親的光,也讓兒子長長見識,我今晚就宿在這里,看看這小鬼到底長得什麼樣兒。”
廖太妃心里就是一跳,不等其他人人開口,便故作慍怒道:“你這幾日不在家,今天才回來,白白耗在我這兒做什麼?回你媳婦的房里去。
明兒就是三月初一,族學也要開了,你也看看幾個孩子的功課。我不用你管。”
顧長亭卻不肯,仍是笑道:“娘就讓兒子開開眼界嘛。至于族學,除了六仔是新入,他們哥幾個都是輕車熟路,何況六仔也有峰哥兒帶著,無需操心。”
辛念也在一旁幫腔道:“出了這樣的事,王爺哪能輕易放心?太妃娘娘就看在他孝順的份兒上,讓他今晚在這里看著吧,果然有什麼邪祟,許是王爺陽氣盛,自此嚇走了,院子里就恢復安寧也說不定。”
廖氏本想和她唱反調,但左思右想,挑不出這話的毛病,因只得氣哼哼道:“未必有那麼容易就嚇走,不過表哥見多識廣,江湖上朋友也多,許是能看破其中玄機,破了這邪門歪道,豈不好?”
事已至此,廖太妃也沒辦法,若再一味拒絕,當真要引起兒子疑心了。只得答應下來,心中暗暗惱怒道:都是這個孽障,將近二十年了,忽然想起生事,你故弄玄虛也就罷了,敢在長亭面前說壞話,我便找道士和尚來,叫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這事便定下來。廖太妃心中不快,便把身子往后倚在榻上,淡淡道:“天兒不好,我也不留你們了,都回去吧。沒什麼大事,你們不必這麼一驚一乍,連累得長亭為我擔心,又攪得我不得安寧。”
辛念忙站起身道:“是妾身的錯,還請太妃恕罪。”
她這一主動,廖氏和秋姨娘古姨娘等也都起身請罪。廖太妃嘴角抽搐一下,就覺著拳頭好像打在棉花上一般,輕飄飄的別提多難受,因揮揮手,廖氏會意,便帶著三位姨娘轉身離開。
剛出門,只覺眼前一片亮光閃過,接著天邊傳來轟隆隆的雷聲。古姨娘忙道:“陰了兩天,總算這雨是要下起來了,阿彌陀佛。”
辛念笑道:“是啊,這會兒下雨,當真應了那句話,春雨貴如油。農民們正好趁著這時機把種子種下去。”
古姨娘點頭道:“但愿今年風調雨順,是個豐收年。”
話音落,就聽秋姨娘笑道:“喲!辛姨娘懂得真多,難不成你還和泥腿子打過交道?”
“你這是什麼話?這不過說明辛妹妹見多識廣,你就非要編排她和泥腿子打過交道……”
古姨娘氣不忿,不等說完便被辛念握住手阻止,只見她嫣然笑道:“秋姐姐說得沒錯。我小時候還真看過農民們在鄉下種田,其實這算不得什麼,要說和泥腿子打交道,王爺更多,哪一年不得往莊子上去看收成呢?連皇上在宮里都有一塊地,每年還要親自下地耕作,秋姐姐你管他老人家也叫泥……“
“你胡說什麼?你……你休要血口噴人,誣蔑于我。”
秋姨娘一聲尖叫打斷辛念,卻見她冷笑一聲:“誰讓你自己上趕著送把柄過來呢?秋姐姐,聽我一句勸,以后說話還需謹言慎行……”
“夠了。”廖氏一皺眉:“辛妹妹也不必這樣得理不饒人,不然我還說你把皇上和那些農夫相提并論,更不恭敬。”
“農為國本,我怎麼不恭敬了?”
辛念半步不讓,廖氏被她懟的無話可說,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下臺階,忽見下人們在院中大樹下搭涼棚,因立刻轉了話題,笑著問道:“這是看著開春了,所以又要把帳篷搭起來了?”
“是啊奶奶,這天氣漸漸和暖了,院子里風光好,太妃最喜歡在涼棚下喝茶,或看花或聽雨,晚上還可賞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