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太妃笑道:“難得老祖宗好興致,這也不難,再過些日子,不怕沒有大雪,到時候讓人把園子里的霽月廳仔細收拾出來,我請老祖宗過去賞雪烤肉吃酒,咱們好好熱鬧一回。”
話音落,廖氏忙在一旁道:“這我可記下了。過些天一下大雪,我便立刻去太妃那里討錢,好叫人收拾打掃,采買酒肉。”
“呸!把你給小氣的……”
廖太妃忍不住笑罵一聲,忽聽秋姨娘笑道:“就咱們幾個也沒意思,到時還得把王妃和辛妹妹一起叫上……咦?說起來,她們怎麼這會兒還沒到?往常早就該到了啊。”
老太妃淡淡道:“長亭媳婦體弱;六仔和丫丫又是大病初愈,也離不開人,我吩咐過,只說她們不方便的話,就不用過來了。”
“這怎麼行?俗語說得好,禮不可廢。”
廖氏眉頭一挑:“咱們府里在京中可是頭一份的寬松,太妃也不用我們晨昏定省,就每個月初一十五在老祖宗這里聚一聚,怎麼也不該缺席,我這就派人……”
不等說完,忽聽外面有人叫道:“辛姨娘來了。”
廖氏一愣,旋即站起身,笑顏如花道:“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說不得我要親自去迎接一下……”
不等說完,就見辛念已經走進來,身上披著件白狐貍皮的羽緞斗篷,雖然比先前瘦了些,那雙秋水明眸卻是神采湛然,配上她云鬢花顏,當真光彩照人。
廖氏眼皮子跳了跳,勉強壓下心中妒火,微笑道:“妹妹來晚了,你自己說,該如何懲罰?”
辛念脫去斗篷,自有壽寧宮的丫頭接去,她先給老太妃行禮問安,這才對廖氏笑道:“我才從王妃處過來,王妃身上實在不好,央我來和老祖宗說一聲,待過了這兩日,她身上強些,便來給您請安。”
老太妃面色凝重,憂心道:“請安是什麼要緊的事?長亭媳婦的身子要緊。你看她模樣如何?上次她過來,我就覺著她瘦了,眼里也沒什麼光彩,聽說請了太醫,也說不出個子午卯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辛念黯然道:“實在不知。姐姐說了,她自己也通醫理,飲食坐臥,無不精心,可就是奇怪,不知這一處病從哪里來?又要到何時才能痊愈。我問過荔枝,說是今天早上只喝了小半碗燕窩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一天兩天還好說,長此以往,可怎生了得?”
提起秦王妃,老太妃也是愁眉苦臉。廖太妃在一旁道:“看來也只能再找太醫,不知長亭什麼時候回來,他認識的朋友多,看看有沒有民間的好大夫介紹兩個,給媳婦看一看。”
“也只能如此了。”老太妃嘆氣,見辛念坐在下首,目不轉睛盯著廖氏看,她便奇道:“咦?這是做什麼?佳如的臉有什麼不妥嗎?”
🔒第八十五章:威脅
“這倒不是。”辛念笑吟吟答話:“只是剛才我進來,奶奶說我來晚了,要怎麼罰?其實我這個罰倒沒什麼,大不了下次家宴,我多喝幾杯就是。但有一件大事,確實不能姑息,我這兩日思來想去,到底下定決心,想著過來和老祖宗太妃還有奶奶稟報一聲。”
廖太妃和廖氏眉頭一挑,老太妃卻是神色不動,還笑吟吟問道:“聽你這話,倒有些鄭重,什麼事啊?我這兩年很少出去走動,在這壽寧宮里,就跟個擺設似的,府里什麼人什麼事我都很少去過問,難得今天你說到面前,這我不得好好聽聽。”
太妃和廖氏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辛念則心中篤定,果然自己判斷的沒錯,老祖宗是支持她把事情鬧大的。
于是沉吟道:“回老祖宗的話,就是六仔和丫丫這次落水的事……”
不等說完,便聽廖氏驚訝道:“六仔和丫丫落水的事?他們不是失足落下去的嗎?怎麼?聽妹妹的意思,這難道是有人故意謀害他們不成?果然如此,那必須要嚴查徹查,決不能留這樣一個禍患在府里。”
這意思很明白:除非你有證據證明兩個孩子是被人暗害,不然就別想拿這個做借口清除異己。
辛念看了廖氏一眼,淡淡道:“是不是有心人謀害,倒也說不準,那風箏我看了,實在是鮮艷漂亮,問了一圈,府里沒人見過,我也想不出這樣好的風箏,掉在水里怎會不去撿拾,要是我,萬萬舍不得丟棄。不過這都是猜測,反正我也拿不出證據,但是……奶奶別急,聽我說完。”
她一擺手,制止了張口欲言的廖氏,鄭重道:“六仔丫丫落水當日,古姨娘去湖邊查看,撿了兩塊湖石,上面生著苔蘚,極是滑膩,六仔和丫丫應該就是因為踩到生著苔蘚的湖石,才跌進水里。之后呼救無人答應,若非春雨及時回轉,即便他們爬上岸,凍也凍死了。”
說到這里,目光灼灼盯著廖氏,沉聲道:“說到春雨,她是被人騙走的,騙她的丫頭到現在都沒找到,王妃也說過,那天不曾去過園中。”
廖氏嘴角抽搐兩下,氣惱道:“你看我做什麼?難道懷疑那丫頭是我指使的?呵呵!既如此,我讓你去我院子里搜,包括這府里,我還想找這個丫頭呢,找到了,一切可不就水落石出,也省得你疑心于我,叫我有冤無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