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我不給他好臉色,只是我覺著,對他我不必曲意逢迎,想怎樣做就怎樣做,這才是長久的相處之道。罷了罷了,和你也說不明白,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我從來不是為管家之權才出的清涼閣,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但是姨娘畢竟得罪了王妃和奶奶,萬一以后沒有一點權柄,這俗語說得好,落架鳳凰不如雞,到那時,別說奶奶,就是那些刁奴的反撲,也夠您喝一壺的。”
“也不至于就到這個地步……”
辛念一語未完,忽然耳朵微微一動,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你們爺這不就來了?可憐見的,還不知在王妃那里受了多少氣呢。”
一邊說著,便含笑起身迎出去。
杏花嘴角抽搐,心想:嘴里說著可憐見的,卻又笑得這般開心……咦?等等,姨娘換的這身衣裳……
盯著那輕盈曼妙的背影,杏花險些驚叫出聲。連她都是如此,可知此時剛進門的世子爺會被沖擊成什麼樣兒。
顧長亭整個人都傻了,站在門口,看著辛念一身純白,搖曳生姿地走過來,這位已經是十個孩子父親的小王爺,就跟初次洞房的毛頭小子一般,一瞬間甚至不知該把手腳往哪里放。
顧長亭記得自己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啊呸!什麼上次?他活到現在二十八年,就沒有過這種情況。
世子爺先在心里鄙視自己一回,好歹神魂終于歸位。因上上下下又仔細將辛念從頭到腳打量好幾遍,方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這是怎麼說?一打眼,我還以為天上仙女下了凡間,落到我這屋里來了。”
辛念白他一眼,抿嘴笑道:“至于嗎?不就是今晚換了件略有些露骨的睡裙?天氣熱了,孩子們不在的時候,我樂得自在些,往后比這還輕薄的打扮也有呢。”
“我錯了,你這哪里是仙女?分明是妖精,要來要我的命呢。”
顧長亭忍不住調笑一句,然后拉起辛念的手,大步進了里屋。
杏花默默送上茶水點心,雖然心里好奇姨娘和爺之后會說些什麼,今晚能否玉成好事?但她終究是個體貼的丫頭,所以不等顧長亭開口趕人,便機靈地退了下去。
“這是怎麼說?連杏花都這樣知情識趣,莫不是我的辛家妹妹終于開眼,曉得我一片癡情,要給我一絲雨露慰藉了?”
辛家妹妹四個字在此時此刻,竟別有一絲曖昧旖旎的風月意味。辛念心中本是坦然無塵,聽見這句話,也忍不住俏臉一紅,沒好氣啐了顧長亭一口:“你放尊重些,莫不是皮子癢癢,想討打了?”
“天地良心。”顧長亭大著膽子握住辛念一只纖纖玉手:“我這會兒是在自己妻子屋里,還要怎樣放尊重?”
“是姨娘,不是妻,甚至不是平妻,用不著給我戴這樣高的帽子,我可受不起。”
辛念沒好氣白他一眼,忽然又笑道:“我說,你是出了王妃的門,就往我這里來了吧?不說趕緊傾訴下委屈,竟還有心思和我打情罵俏?果然男人都只有下半身那點子事,連你顧長亭也不例外嗎?”
“我雖優秀,到底也是男人。”顧長亭一笑,抓住那只手不住輕輕摩挲,一邊斜眼看著辛念:“再者,誰同你說我在母親那邊受委屈了?”
“王妃氣得連端午家宴都沒參加,若非世子爺一直幫忙撐住場面,今年端午定要慘淡收場,難道你去王妃那里,她還能給你好果子吃不成?我倒不知王妃娘娘這樣仁慈大度。”
“對你們當然沒有了,但我好歹也是娘的親生兒子,且就我這麼一個獨子,娘即便生氣,也是有限。尤其在我指出她這場病來得不是時候,險些讓我們王府貽笑大方之后,娘也意識到她的病確實很不懂事,沒挑對日子就來了,并且和我保證,以后再有這樣沒節日觀念的疾病相擾,一定拒之門外,絕不理睬……“
不等說完,辛念已經揉著肚子笑倒了,顧長亭握著她的手呢,這樣時機能不把握嗎?順勢輕輕一拉,便將美人拉入懷中。
辛念似乎沒察覺到,仍是不住地笑,接著眼波如水,瞟著顧長亭問道:“竟是這般就被你混過去了?”
“怎麼叫我混過去?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自然就過去了,非要不依不饒倒打一耙,真當我這個世子爺是擺設?”
最后一句話流露出幾分霸氣,辛念暗自感嘆,也只有顧長亭這種關鍵時刻能夠六親不認的狠貨,王妃才拿他沒轍,對于端親王府來說,這著實是件幸事。
第五十章:花好月圓?
“是了,我打算讓你管些事,也幫佳如分擔分擔,府中舉凡庫房廚房繡房乃至上夜灑掃等事,你看看要挑哪一處?”
說完沉吟片刻,方又沉聲道:“說起來,這后院當中,無非人事和財權,要不然你挑一樣來管?”
“一口吃不下個胖子,我才出清涼閣幾天?還是挑一處來慢慢學習著吧。”
辛念一笑,手指把玩著一縷秀發,幽幽問道:“怎麼忽然想起要讓我管事了?是不是和我玩什麼欲先取之必先與之那一套啊?你知道我這人討人嫌,矯情得很,想給你的自然就給了;不想給你,抬座金山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