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得攥緊了拳頭。
連二姨夫這麼好性子的人都被他們惹煩了,這些人可真是好樣的。
曲樹春后悔了,后悔跟褚守禮他們一起回來。
就算是放心不下,一定要回來,也該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哪怕被他們打一頓呢,也比現在強。
二姨夫又沒欠他們的,憑什麼要受他們這樣盤問。
“三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敢?二姨夫做的可是正經生意……”
“說都不敢說的買賣,能有多正經?”
曲樹春大怒,“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那曲老三被他兇狠的目光震了一下,待反應過來自己竟怕了這小子后,也是惱怒不已,“臭小子,別以為穿得人五人六的,就當自己了不得了,老子告訴你,別說你只是個給人跑腿的小伙計,就是自個做上大買賣了,見了老子也得恭恭敬敬地叫叔,叫你干嘛就干嘛,不然定你個忤逆不孝之罪,先打一通,再趕出家門!”
眼看著曲樹春因為自己而跟家中長輩頂了起來,褚守禮急忙站出來打圓場,“曲三兄弟這是做什麼,樹春是小輩,他有不是的地方,你直管說他就是,干麼要嚇唬他?”
見他這麼說,老曲頭就給曲老三使了個眼色,“好了,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計較,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曲老三嘟囔道,“還不是他先對我不敬的……”
“行了、行了,不是多大的事,就別再提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老曲頭再問褚守禮時,他不顧曲樹春的眼神阻止,直接將自家的生意告訴了他們。
說就說吧,他們做的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沒得藏著掖著,反而被人說道。
聽說褚家是做果酒生意發家的,曲家人皆是精神一振,老田氏迫不及待的問道,“果子也能釀酒?那玩意怎麼釀?”
曲樹春忍無可忍,“奶!那是二姨夫吃飯的手藝,怎麼能外傳?”
老田氏惡狠狠的瞪過去,“什麼叫外傳?我們是別人嗎?都是實在親戚,教教我們怎麼了,我們又不會搶生意……”
“就是,咱們還沒喝過果子酒呢,釀點嘗嘗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
“咱這山里沒什麼好東西,野果子卻是多的是,要是能用來釀酒,那……”
老曲頭一個眼光掃過去,曲老四倏地住口,沒有繼續往下說。
不過褚守禮也不是傻的,早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當下就站起來說,“時辰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就不多待了……”
“別呀!”
老曲頭一激動就去拉人,“別走啊,好不容易來一趟,真要叫你們就這麼走了,那叔成什麼人了,這麼著,現在就讓兒媳婦去殺雞,再整上兩個小菜,咱們爺倆好好喝兩盅……”
這頭老曲頭拉著褚守禮不放,那頭曲大姨也是拉著秦氏就不松手,“二妹呀,你就把這兩丫頭帶走吧,讓她們給你做個丫鬟,洗洗衣裳,做做飯,幫你做做家務活,也不用給什麼工錢,只要一天能有三頓飽飯吃就行。”
秦氏去看褚寧,想讓她幫著出頭,拒絕了這麼無理的要求。
又不是她生的,憑什麼讓她來養?
褚寧對她的求助目光視若無睹。
想到她不用褚守禮說就幫著他懟褚家人,秦氏有些冒酸水,可褚寧不愿出頭,她也沒有辦法,“大姐說笑了,我們這樣的人家要什麼丫鬟呀,再說這兩丫頭是我外甥,我若是真把她們當丫鬟使喚,那我成什麼人了?”
聽她這麼說,褚寧目光微閃。
隨后她狀作無意的打量了縮在角落的兩姐妹一眼,旋即又默默的移開了視線。
兩個人瘦得皮包骨,人單薄的跟紙片是的,估謨著一陣大風就能吹跑了。
就這樣的身體狀況,若是不好生養著,怕是都難成人。
褚寧不禁暗暗搖頭,也不知道這位便宜大姨和大姨夫是怎麼做父母的,竟讓人把自己的骨肉生生磋磨成這樣。
想到差點扔到曲樹春臉上的那只鞋子,褚寧再次感慨,看來這曲家的老東西,手段比褚家的老虔婆還要狠吶。
這世道的女子本就不易,再攤上這麼個長輩,那就更難了。
唉,也是可憐。
“娘,我去喊爹一聲,咱們該走了。”
實在受不了哭哭唧唧的曲大姨,褚寧轉身出了屋子,到外面透氣。
真若是疼孩子,就該自己立起來,而不是指望別人。
還有她那便宜大姨夫也是,他跟老實爹的情況可不同啊,他有兒子,還是兩個呢,自己又是長子,怎麼說也不該被人打壓成這樣啊。
第171章
“爹,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褚寧一進上屋,就感受到了曲家人又嫉又妒的目光,特別是幾個女眷,那目光象是帶著勾子,恨不能把她頭上的珠花,身上的衣服全部勾了去。
她暗暗著惱。
這曲家人怎地如此不堪,簡直比褚家和秦家還不如。
褚守禮本來就要走的,只是被老曲頭拖著沒有辦法,現在見閨女都不耐煩了,他趕忙又站起來,只是沒等他開口,老曲頭又去拉他,“不能走!說好了的,今晚住下,怎麼能走呢。”
曲老七見他力道大的,把連襟身子都拽歪了,就怕褚守禮不高興,“爹,你輕些,二妹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