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高腳琉璃杯,石榴紅色的酒液,還有簡潔卻又奢侈的白色桌布,以及溫暖又朦朧的燭光,和香氣要溢出畫面的牛排。
如此精彩絕倫的詩句,搭配上如此浪漫的靜怡時光,勾的人神馳神往,一睹為快。
葡萄酒莆一上市,就受到了熱烈的追捧。
梅子酒,杏子酒,李子酒,桃子酒,還有桑椹酒、柿子酒這些果酒固然也是極好的,可與市面上的白酒黃酒等相比,到底寡淡了些,只適合清雅人士。
葡萄酒的受眾就廣了,但凡愛喝酒的,就沒有不喜歡它的。
因其太受歡迎了,醉香居差點招架不住熱情洶涌的酒客,最后還是刑掌柜緊急立了一條規矩,每人每日限購一壇,才勉強穩住局面。
葡萄酒受歡迎,不僅醉香居忙的不可開交,褚守禮與曲樹春亦是忙成了陀螺,都沒功夫去關心什麼年節不年節的。
直到送完最后一批葡萄酒,兩人才驚覺已到了年根底下了。
也是這時,褚守禮才發現原來書院早就放年假了,褚靜姐妹三個天天在家做絹花呢。
“你們大姐呢,又去了武館?”
“沒有,年底武館也放假了,大姐是去買年貨了。”
聽到長女已置辦起了年貨,褚守禮抿了抿唇沒說什麼,卻是在褚寧回來后,把她叫去了上房,“我想回村里一趟……,給你爺奶送點年貨……”
褚寧見他一臉的不自在,說話也磕磕絆絆的,好象做了什麼錯事是的,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果酒生意做的好,他手里可是攢了不少錢,如果他想,完全可以背著她們自己偷偷回去一趟,但他并沒有,可見對他來說,父母雖重要,妻女同樣重要。
“需要我幫爹買東西嗎?”
褚寧一句話,褚守禮眼睛都亮了,他高興的搓了搓手,“不用、不用,你好不容易得閑,就在家里歇歇,東西爹自個買就成。”
秦氏有些不情愿,相公前前后后給那家人了近三十兩銀子,他們可什麼也缺不著,哪用他再巴巴的趕回去,給他們送年貨?
那些人好不容易才安生下來,若是借著這個機會再纏上來要銀子,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勸起了褚守禮,道是外面冰天雪地的不好趕路,如今城門又關的早,萬一路上耽擱了進不了城,可不是鬧著玩的。
若被城外聚集的那些流民圍住了,后果簡直不敢想。
被秦氏這麼一說,褚守禮就猶豫了起來,“寧兒,你的意思呢?”
褚寧沒有回他,卻是看向曲樹春,“表哥,你準備回家過年,還是跟我們一起?”
聽她這麼問,褚守禮和秦氏也都看向曲樹春,褚守禮一臉歉意的道,“我這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應該讓你早回去的,年根底下租車能貴死個人,你們家那路又不好走,人家還不知道愿不愿意進山……”
如此想著,他立時急了,“樹春,我看你也別買什麼年貨了,拿回銀子去比什麼都強,時間不早了,你現在就收拾一下,我去給你租車……”
見他起身就要走,曲樹春急急抓住他胳膊,“姨夫,你別著急,我、我沒打算回去過年。”
“啊?”
褚守禮一臉懵,“你都大半年沒回家了,過年再不回去,你爹娘還不得急死?”
曲樹春臉色很淡,“不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們不會擔心的……”
感覺到褚寧的目光,他頓了頓才又道,“先前我來縣城時,就說好了的,要先緊著賺銀子,沒什麼事不會回去……”
“可這不是過年嗎?”
“我們家不興過年過節的。”
褚守禮一下子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晌才道,“那行,不回去就不回去吧,說實話,這天天待在一起習慣了,你真要不在,我還不定能習慣。”
曲樹春眼底淚興閃動,他看著褚守禮,沉聲說道,“我也不習慣。”
秦氏看著曲樹春,突然生出一股念頭來,這要是他們兒子多好啊。
不過此念頭剛剛冒頭,就有許多不好的回憶齊齊涌上心頭。
想到那些年被人指著鼻子罵是個不下蛋的雞,她就堵的慌,胸口跟壓著塊石頭是的,幾乎要把她壓跨。
“孩他娘,你給我扯幾尺粗布,再去裁幾尺棉布,然后再買些棉花……”
褚守禮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不過現在他改了想法。
樹春不回家了,正好可以與他做個伴,再帶上小灰灰,便是路上耽擱了,也不怕的,大不了找個背風的地方湊合一晚上就是。
褚寧看著他忙活也不阻止,她爹若是跟老褚家那些人一樣,就不是他了。
見褚守禮執意要回去,秦氏心里很不得勁,但她知道勸不了,也只能隨他去。
褚守禮正忙叨叨的準備著年貨,方盛宇來了,“城門關了。”
“城門關了?”
褚守禮一臉的不解,“大白天的怎麼就關城門了?”
方盛宇覺得這人是真的老實啊,“……嗯,年底的賊子多,大約是關上城門抓人呢。”
褚守禮遺撼的嘆氣,“我還想趁時辰還早,趕緊回去呢,唉。”
城門關閉,對城內的人來說,除了糧食和木柴貴了一些外,倒沒有其他的影響,大家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日子,丁點也不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