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恬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就把這花收了起來,沒有再戴過。
哪怕褚寧當場給她報了仇,把老陳氏懟得差點沒吐血,也沒有揮去老陳氏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表示再也不戴白色的花了。
褚寧心疼又無耐。
生在這樣的家庭,這丫頭能好好的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褚寧很喜歡古代的飾品,絹花、絨花,珠花,還有簪、釵、步搖等等,全都喜歡,就算是這種不算精致的絹花也感覺很漂亮,與現代工藝生產的精美飾品比,它是有靈魂的,不是那種刻板的死物。
她即喜歡,當然并不排斥戴在頭上,只是覺得自己這張臉,一臉菜色的,戴什麼也不好看,就想著等養養氣色再打扮也不遲,可現在小丫頭非要她戴,那也沒什麼好矯情的了。
于是她就選了這朵桅子花。
準備好好氣氣老陳氏。
見她真的戴了絹花,褚然高興得蹦蹦跳跳,“大姐好好看。”
褚恬也覺好看,只是她怕老陳氏又要罵人,“大姐,奶她……”
“我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褚恬剛要說老陳氏呢,就聽到老陳氏在院子里哭天搶地的嚎,冷不丁的把她嚇了一跳,“大、大姐?”
“別怕,有大姐呢,沒事的。”
看這小丫頭一瞬間白了臉,褚寧眼底劃過一絲怒色。
一大清早的就作妖,這是嫌日子太好過了嗎?
第70章
“還錢!不還錢就把你兒子剁了喂狗!”
褚守信被人踩在地上哭哭啼啼,“娘、娘!爹——!救命啊!”
“你個死東西,當老娘會拉錢呢!就是拉錢也供不起你這個敗法,這才多少日子,你就又去賭!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黑三把你手給廢了,也省得再禍禍老娘!”
“娘,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快些拿銀子啊,我可是你親兒子,你不能不管啊。”
褚平貴黑著臉沉聲問道,“老五,這次你又賭了多少?”
踩著褚守信的瘦長臉漢子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不待別人看出端倪,他又趕忙拉下了臉,“連本帶利整好一百兩,這筆錢已經拖了五六天了,今兒再不還,就別怪咱們兄弟不客氣了。”
原本還哭嚎的老陳氏聽到一百兩,立即罵道,“你自個作死別拉著我們,一百兩!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頭子,看看你這身骨頭值幾個錢!
別說是你,就是把你老婆孩子全部都賣了,連肉帶骨頭的也不值一百兩!……”
那瘦長臉的漢子揚聲說道,“我們爺不收人,只收銀子,田產房產也行,不過這種鄉下土房子不要……”
聽了這話,老陳氏更火了,“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你這是想要把這個家給活活拖累死啊……”
褚平貴黑著臉站在那里不動,一雙渾濁的老眼,緊緊的盯著褚守信的臉,見他的眼神時不時的向西廂房飄,心下就猜到了兩分。
現如今褚家晚食吃得晚,朝食這頓也就跟著晚了,近晌午時才會吃,所以這個時辰,沒有事情做的人還躺在被窩里睡覺,沒有起床。
起先老陳氏哭嚎,褚守仁、褚守義和褚守智等人雖然納悶,可都不舍暖哄哄的被窩,就沒有起床,但聽到褚守信欠了一百兩的銀子時,全都不淡定了。
特別是褚守仁和孔氏。
他們可不想兒子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再填給這個狗東西!
褚大郎轉過年要下場,是以最近比較刻苦,天不亮就起床讀書,這個點已經去了方家私塾,不在家里。
兩人擔心褚守信會帶著人直接下手搶,兒媳婦帶著孩子可抵擋不住,所以都急得不行,褚守仁襖子沒系好,鞋子也來不及提上,就急忙忙跑了出去。
孔氏也急,不過她再急也不能衣衫不整,所以就晚了一步,等她出去時,褚守仁已經破口大罵了起來。
“褚守信,你個狗東西!你這是不拆了這個家不甘心啊!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再從家里掏走一個大字,而且我還會告到族里,說什麼我也要族長大伯把你除族趕出去!”
他決不允許這個王八羔子拖他兒子的后腿。
褚平貴見長子是真急眼了,不由得暗暗嘆氣。
老五這是出了一個昏招啊。
褚守信被老陳氏和褚守仁聯合起來,直罵了個狗血淋頭,就有些沉不住氣了,一個勁的往西廂房瞅,而褚寧也沒有讓他再多等,一把將房門打開,她抱著褚然在前,褚靜牽著褚恬的手在后,相繼走了出來。
秦氏怕招惹是非,趕忙關上了屋門。
“大侄女!大侄女!救命啊!”
看到褚寧出來,褚守信大喜,猛得掙脫開鉗制,連滾帶爬的向褚寧撲了過去,“救命啊,大侄女,啊——”
什麼東西!
褚寧面無表情的抬腳就踢,直接把他給踹飛了。
她曲起手指在唇邊打了個響亮的口哨,把紅太狼喚了過來,“在這守著,有要硬闖的,不用跟他客氣。”
就不信了,還真有人會要銀子不要命。
褚寧看都不看褚守信一眼,抬腳就要走,老陳氏突然嗷一嗓子罵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攤上你這麼個禍害!”
她沒有點名道姓,也不知罵的是褚守信還是褚寧,但大家都知道她罵的是褚寧,因為忌憚紅太狼,才這麼指桑罵槐的拐著彎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