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在哭,可是聲音卻努力地保持鎮定。
豐扶策苦笑著問:“我終于明白,在彩云山,你為何如此熱情,原來,不過是可憐我?”
“白稚兒,有那麼一刻,我真想殺了你,把你的尸骨帶回去,你也永遠是我的。”
他話這麼說著,手里的劍鋒,卻化作點點紅光,逐漸消散。
豐扶策狼狽地站在那里,他沒有哭,可滿面都是淚。
他嗤笑說著——
“你真的很厲害,你都賭對了,當年賭我會幫你成長,今時今日,賭我舍不得殺你。”
“來南天門之前,我忽然感覺很疼,以為你受了傷。”
“現在想來,是你在讓眾神,幫你取出姻緣結吧?”
“我早知道如何解結,但我不想解開,因為能把我和你捆在一起的,在我眼里,從來不是枷鎖,而是最好的神法。”
“可是到如今我才明白,你的心,是冷的,世人常說妖魔冷血,可你分明比我絕情萬分。”
“這一次,是我輸了。”
第1531章 恨她,比沒命要好
豐扶策看著她,語氣自嘲:“你說的也許沒錯,我們不該再見。下一次碰面,就該是敵人了。”
他說罷,豁然掐訣,手中騰升出烈烈黑紅的火焰。
隨后,豐扶策當著白稚兒的面,反手按住自己后脖頸的脊骨處。
他冷冷道:“你想扔掉的,這次讓我來做。”
話音一落,他手中光芒大盛,豐扶策竟活生生地將那根紅繩,從緊緊攀附的脊骨上抽了出來!
白稚兒感到劇痛,她腳下踉蹌,差點摔倒。
當紅色冒著神光的繩子,被完整地拿出來時,白稚兒元神震蕩,“哇”地一口嘔出鮮血。
終于摔倒在地。
而她身上的姻緣結,也默默地從后背脊骨滑了出來。
“陛下!”眾神前來攙扶。
白稚兒疼的滿面通紅,卻死死地咬著唇,不肯發出一聲。
豐扶策站著,垂眸看著白稚兒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唯有嘴角流淌出一道鮮血。
朱厭大驚:“魔尊大人!”
他扭頭看來,惱怒不已:“你們這群神仙,最會花言巧語,騙得我們的信任,尤其是你這個天道,一路來,魔尊大人幫助你多少次!”
“你呢,又怎麼回報他的,你這個混賬,我今日就殺了你!”
眾神護在白稚兒前面:“誰敢!”
豐扶策已然轉身,語氣冰冷:“朱厭,我們走。”
朱厭憤恨不已,帶著魔族跟隨豐扶策離去。
白稚兒看著豐扶策的背影,她疼的渾身發顫,但是,她知道,這是她應受的。
惡人既然做了,就讓他一直恨她吧。
比沒命要好。
漸漸地,白稚兒覺得眼皮很沉重,她昏迷了過去,耳邊全是神仙們慌亂的呼喊。
白稚兒再醒來,已是十天后。
她剛睜開眼,就見景佳眼睛哭的紅腫,坐在她的床榻邊。
“稚兒!”見她醒了,景佳一臉欣喜:“喝水嗎?餓不餓?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娘親……”白稚兒緩緩撐著身子坐起來,頭疼得厲害。
景佳心疼地說:“醫仙們說你,情殤肺腑,元神虛弱,你這幾天先好好休息,一切事讓娘親來操勞。”
白稚兒嘴唇蒼白,她消瘦不少,配著那雙大眼睛,就像個沒有靈氣的瓷娃娃。
“娘親,爹爹那邊怎麼樣?”
景佳倒水的動作一頓,回過頭來避重就輕地說:“現在修羅衛是你大哥他們在管理。”
“你不用擔心,我只跟你爹爹說最近天庭事忙,他還等著你忙完了回去陪他。”
白稚兒垂下眼睫。
豐扶策走了,修羅衛應當是突然空了出來。
那楚平、雷虎,他們怎麼樣了?
許是看出白稚兒的顧慮,景佳說:“別人你都放心吧,娘親早已安排妥當。”
白稚兒喝了口水,正想再躺下休息一會。
忽然!
門口傳來仙婢慌張的聲音:“陛下……陛下……”
白稚兒探頭:“怎麼了?”
景佳連忙走出去,語句嚴厲:“你們怎麼回事,我交代過,不得叨擾!”
仙婢嚇得面色都白了:“奴婢知錯了,可是,魔族的人,把福牛扔到了南天門,福牛渾身是血,傷痕累累,不讓別的神仙碰。神官們說,它要見陛下。”
第1532章 她寫的紅綢(加更)
景佳還沒說話,白稚兒已經披著衣服走到了她身旁。
“我去看看。”白稚兒說罷,連忙掐訣,駕云趕去南天門。
景佳緊隨其后。
到了南天門,不少神仙圍在那里。
見白稚兒和景佳來了,眾仙連忙讓開一條道。
那只懷孕的福牛,確實渾身是血,傷痕累累地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南天門值守的天兵趕過來稟報。
“魔族的人把它往這里一扔就走了。”
白稚兒抬手:“沒事,你們退下,各司其職去吧。”
眾仙這才默默告辭。
白稚兒蹲下身,她伸出手,放在牛角上。
福牛滿眼是血淚,它看著白稚兒,直喘粗氣。
豐扶策不再約束魔族,它們肆意竄行,知道白稚兒曾救下福牛,就也去傷害了它。
福牛對白稚兒發出虛弱的“哞”聲。
它說它不求活命,但求白稚兒救下它腹中的孩子。
白稚兒溫和地撫摸著它的犄角:“你的孩子,我會為你保住的,你的命,我也要救。”
她催動法力,讓福牛被她的神光所包圍。
但是,畢竟福牛懷的是妖的孩子,血脈不交融,自然不接受白稚兒的神法。
于是,白稚兒加強法力,運功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