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呵呵一聲冷笑:“你可不就是鬼嗎?張生。”
男人愣住,他眼中的醉意剎那間醒了。
“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
白稚兒站起身,語氣幽幽:“怎麼,你忘了你殘害過的十三個過路的姑娘?”
“她們死的冤枉,好好的人生,竟被一個色鬼抓來做妻妾,到了地府,自然要跟閻王爺爺哭訴的。”
“我,就是替閻王來收你的人,你仗著這一片鬼氣森森之地隱藏自己,躲避鬼差,也折騰到頭了!”
叫張生的男人轉頭就跑,嚇得飄了起來。
白稚兒揭開蓋頭,美眸凌厲。
她伸出手,粉金色的光芒如繩一般,嗖的兩下綁住張生。
然而,他的身子嘭的一下變作白灰。
只剩下一個人頭,慌不擇路的破窗而去。
第869章 直接說吃醋就得了唄!
白稚兒咬牙:“我的第九十件功德,你別跑!”
她提裙追到窗外。
然而,她頓時看見。
張生的那個人頭,已經被踩在了一只黑靴下。
白稚兒順著黑靴往上看。
健瘦的腰身,堅實的胸膛,烏黑的玄氅,還有那張熟悉的白冷俊臉。
白稚兒展顏,笑的乖乖嬌甜:“我不是讓你在門口等一會嗎,我馬上就要抓住他了。”
豐扶策冷著臉:“這種男鬼狡猾多端,真的完全交給你,他早就跑了。”
他的目光看見她身上的嫁衣,似乎更為不爽。
豐扶策腳下用力,張生慘叫著,腦袋被踩成飛灰。
白稚兒看著張生灰飛煙滅。
她好奇地環顧四周。
“咦?張生死了,怎麼這座鬼宅還沒坍塌?”
鬼宅是張生法力幻化,按理說也應該跟著變作灰飛才對。
豐扶策卻冷冷說:“我在撐著這座宅子,你進屋先把衣服換了我們再走。”
“這個嫁衣,你不覺得礙眼,晦氣?”
白稚兒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張生為了逃避鬼差的追剿,專門在鬼氣森森的地方蓋了一座宅子,避開鬼差的耳目。
死人是進不來的,唯有生人能進來。
而張生好色,除了姑娘,他誰也不放。
白稚兒是為了抓他,才如此假扮。
聽豐扶策這麼說,她點點頭:“你說得對,倒是真的晦氣!”
她推門進去,更換衣服。
屋內燭影搖晃,豐扶策余光能看見少女的身形,倒映在窗子上。
他眼眸一深,轉過身去,望著天空靜心。
待白稚兒跟豐扶策走出鬼宅。
身后的華麗房子,隨風變作一堆沙子,露出周圍荒野孤墳。
天上的陰云散去,月光重新灑向這片山林。
果果和雷虎還有幾名便衣修羅使,已經等在了外面。
他們看見白稚兒與豐扶策出來,立刻迎上去。
豐扶策似乎還對白稚兒為別人穿嫁衣這件事耿耿于懷。
“當初為什麼不聽我的,讓果果假扮女性被男鬼擄走?”豐扶策從雷虎手中拿過面紗,為白稚兒戴上。
果果如今年過十六,長得虎頭虎腦,濃眉大眼。
聽見這話,瞪圓了眼睛。
“你可真沒人性!”
跟著萬宗侯這麼多年,果果還總是會被他的無情冷酷氣的跳腳。
白稚兒調整面紗,笑著說:“你以為張生傻呀?他隔三差五,專門擄走過路女子。”
“如果穿著女裝就能讓張生認錯,那是不可能的,否則,他就不會是一個男色鬼了。”
所以,白稚兒才堅決親自去假扮過路女子,被張生擄走。
豐扶策看她一眼,下頜線緊繃。
如今他長大了,眉眼輪廓線條,變得更為深邃冷峻。
夾雜著一副極不好惹的氣場。
誰都不敢跟他對視太久,除了白稚兒。
“你昏了,嫁衣難道是他幫你換的?”豐扶策追問。
白稚兒正在整理頭發,聞言道:“怎麼可能嘛!他有一個紙人變的女丫鬟,以為我暈了過來給我換衣裳,不過被我撕碎了。”
豐扶策這才滿意閉嘴。
果果和雷虎早就習慣了侯爺如此嘴硬地在乎公主。
直接說吃醋就得了唄!
第870章 這些是皇上罵我的信件
事情解決完畢,雷虎去通知了附近的村民們。
便衣修羅使幫忙挖土,找出了十三具少女的骸骨。
一家家失去女兒的人們,抱在一起痛哭。
山野間,回蕩著的全是傷心的聲音。
白稚兒扶著一個老婆婆的手。
因為別人家都是兩三個人一起來認尸的,唯有這個老婆婆是一個人。
“阿婆,注意身體,斯人已逝,別太難過了。”她低聲溫柔地勸說。
老婆婆已兩鬢斑白,她哭著告訴白稚兒。
“我的兒子兒媳早逝,唯獨留下了這麼一個孫女,現在她也走了。”
白稚兒輕輕嘆氣。
生離死別,為人世間最難化解的難題。
“擄走你們孩子的男鬼叫張生,五十年前他因與婦人私通,被對方的丈夫割頭,拋尸荒野。”
“后來占地為鬼,迫害過路的姑娘,現在他已經灰飛煙滅,你們可以放心了。”
為了安撫這些可憐人,白稚兒決定幫忙超度姑娘們的冤魂。
隨著她輕聲呢喃,咒語字字流瀉,變作凡人看不見的光芒水波,將周圍的一切包圍。
尸骨中,漸漸飄出一個又一個姑娘的模樣。
她們順著白稚兒的引導,去往星星最亮的方向。
也幾乎是同一瞬,白稚兒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