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烈垂首,對懷里的小人兒溫柔說道:“稚兒,他們吵的實在頭疼。”
“你先跟你三哥去那邊玩一玩,爹爹跟這幾個夫子,好好聊上幾句,待事情解決完了,再領著你去街市買吃的,好不好?”
白稚兒眨著圓眸,一聽處理完有好吃的,連忙點了點小腦袋。
“爹爹要快點喔!”
她主動從白西烈的懷里,呲溜一下跳了下去。
白稚兒一手牽著白耀羽,另外一只手抓著方有珍。
“三哥哥,有珍姐姐,窩們去亭子那邊坐坐吖~”
等小家伙走遠了。
白西烈面上的笑意才驟然冷卻。
他眼神陰冷,面如烏云密布。
“吵夠了麼?”一聲質問,讓原本混亂的場面,立刻陷入鴉雀無聲。
眾人跪在地上,膝蓋發冷發疼,卻動也不敢動。
白西烈指著附近的一個屋子,直接發號施令。
“高夫子,你說要跟朕談,朕來了。別浪費時間,進屋聊聊吧。”
說罷,白西烈率先抬靴,帶著三名禁衛軍,進了屋內。
大夫子膝蓋發軟,站起來時,差點又摔在地上。
二夫子只好扶著他,將大夫子送進屋內,然而,二夫子也被順勢留下了。
跪在地上的眾人,面對守在附近的禁衛軍,動也不敢動。
只能聽到皇帝的那個屋子,門扉被“砰”的一聲關上。
但不過一會,就聽到一聲壓抑著的慘叫。
大家渾身一抖,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畏懼。
緊閉門窗的屋內,白西烈的龍袍衣袖,挽到了胳膊上。
他兩只拳頭極其有力,此時青筋畢露,正揪著大夫子的衣領。
滿臉青腫的大夫子,門牙已被打掉兩顆。
他聲音虛弱地哀求:“皇上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然而,暴怒中的皇帝,什麼也聽不進去。
白西烈瞇眸冷道:“朕原本算是個有耐心的人,但你欺負了朕的女兒,朕就親自要你的命。”
他話音一落,又是一拳,重重地擊在大夫子的腹部。
大夫子口吐血沫,像石子兒一樣,在地上滾了幾下。
砸在了已經被打昏的二夫子身上。
白西烈站起身,高大的身軀籠著暗影,更為他英俊森寒的眉眼,鍍上一層冰霜。
“在稚兒之前,有多少被你們用手段逼走的可憐人?”
“三……三個……”大夫子嘔出鮮血。
白西烈走過去,抬起黑靴,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皇帝居高臨下的垂眸,并歪了歪頭,語氣里帶著不相信的冷笑:“三個?”
他這一腳,踹的大夫子劇咳一聲。
話也說不出來了。
只能顫顫地伸出手指,比出了一個“七”。
鳴陽書院只收權貴子嗣,那些就算有才有天賦的寒門子弟,摸進門檻也會被排擠出去。
白西烈呵笑,眼中殺意明朗,令人膽寒。
他手臂一伸,禁衛軍立刻將長刀抽出來,放在皇上手中。
正當白西烈舉刀,要劈下去的時候。
大夫子求生欲使然,他倉促地爆發一陣喘息和大呼——
“皇上,您不能殺小人!萬宗侯最近在查的事,小人知道些許內情,興許……興許能幫上忙。”
冰冷的刀鋒,停在了大夫子的脖頸處。
白西烈瞇起了獅子般深邃危險的寒眸。
與此同時。
白稚兒在亭子內,她剛挪著小屁股坐在石凳上。
就被冰的“啊嗚”一聲蹦了起來!
小家伙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太冷了,凍屁屁。”
第219章 你倆好有默契喔!
白耀羽聽言,二話不說,脫掉自己的外袍鋪在長條石凳上。
“這下可以坐了。”
白稚兒優雅地提起小裙擺,坐下以后,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有珍姐姐,來吖,窩們一起等窩爹爹。”
方有珍望著白稚兒屁股下,三世子的錦裘。
她輕咳一聲:“不用了,我站著就好。”
白稚兒肉乎乎的小手指勾了勾:“來吖!別客氣,請坐!”
方有珍抿緊紅唇。
一旁的白耀羽黑目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你就坐吧,我妹妹都開口好幾次了。”
白稚兒大眼睛水潤澄澈,一張粉嫩的小臉滿是乖巧。
方有珍不忍再拒絕,便依言落座。
但身子繃的筆直,似有些不自在。
畢竟她屁股底下,坐著白耀羽的外袍。
白耀羽扭頭,看了一眼跪在那邊,認命等死的眾人。
他擰眉說道:“欺辱公主這麼大的罪名,足夠鳴陽書院解散了吧?”
方有珍立刻抬首看著他:“解散不了,鳴陽書院雖表面上由我父親投錢建立,但實際上,是神女托夢命他建的。”
“鳴陽書院真正的主人,是我父親夢中的女神仙。”
“也只有她擁有書院的信物,真要解散,也得她憑借信物出現,親自決定取締書院。”
“否則,大夫子往朝中送去的那些官員,一定會聯名上奏保下書院,到時候皇上就要頭疼了。”
白耀羽嗤了一聲,劍眉星目,凝著倨傲。
“神女?信物?未免太過縹緲可笑。”
“萬一某日出現一個人,隨便拿個東西,就說鳴陽書院是他的,又該當如何?”
方有珍不喜歡他這種驕狂的口氣。
她輕輕皺了一下眉:“我父親認得出真假,也只有他自己,見到過信物長什麼樣。”
忽然,一旁乖巧坐著,聽他們說話的白稚兒,軟糯出聲——
“唔?既然這樣,有珍姐姐,你要叫方伯伯注意自己的安危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