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機再度開始工作,費銘確認了一眼鏡頭位置,揚聲道:“準備一下啊,場務,來來來,開始!”
正戲開拍。
溫安然的冷白的臉上滑下兩道眼淚,她看著面前的溫書予,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恨。
忽然,她拿起手邊的茶杯,揚手將里面的涼茶潑在了溫書予的臉上。
“你為什麼要冷眼旁觀!你明明有能力能夠幫我們,卻只是看著我們家遭此人禍,你到底有沒有心!”
面對這樣的指責和為難,溫書予的眼神卻分外平靜,只是用手輕拂過自己手中的拂雪劍。
兩邊頓時陷入了僵持的沉默之中,氣氛逐漸變得壓抑起來。
溫安然看著仿若高高在上的溫書予,在此刻突然和角色共情了起來。
你憑什麼這麼看著我?你原本就是個被我踩在腳底的垃圾,哪兒來的資格翻身!
心底的憤怒促使著她突然上前一步,這步走位不僅將鏡頭中溫書予的身影擋的嚴嚴實實,她甚至還直接伸手推搡了溫書予一把。
原本的劇本里也確實有溫安然動手這段,可卻不是在這個時候。
溫書予皺了皺眉,看著溫安然挑釁般揚眉的動作,余光瞥了眼鏡頭后直皺眉的費銘。
“停停停,溫安然,你這段不對,劇本上可不是這麼寫的,你怎麼回事?”
溫安然一秒出戲,她不安的揪著裙子,身體微微顫抖,像是被嚇到了一樣。
“對不起費導,我剛剛太緊張了,記錯劇情了。我們再來一次,這次我一定好好拍!”
她認錯的速度很快,和溫書予道歉時的態度也很誠懇,半點看不出和她之間的齟齬。
費銘擺了擺手,沒直接說開始,而是關心的看向溫書予。
“溫曼,你能行嗎?”
溫書予用靳斯年遞過來的毛巾擦掉茶水,閉著眼讓化妝師補妝,聞言應了一聲。
“沒問題費老,再來一條吧。”
溫安然的把戲太拙劣的,讓她甚至懶得和她計較。
而靳斯年的眼中卻多了一絲寒意。
他睨了溫安然一眼,語氣淡淡。
“希望溫小姐這次能一條過,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溫安然連忙應聲,但背過身時眼中卻有一道精光閃過。
這種折騰溫書予的機會,她怎麼會錯過呢?
開拍之前,溫書予不經意抬眼和溫安然對上視線,看著她眼中的躍躍欲試,心中涌起一道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如同溫書予所預感的那般。
接下來的幾條里,溫安然雖然沒再搶鏡頭,但卻總能在潑完溫書予茶水之后找到各式各樣的NG方法。
溫書予一忍再忍,直到在第八次拍攝開始的時候,她余光瞥到茶杯中的水似乎在冒著熱氣,當即冷下了臉。
她懶得和溫安然計較,可并不代表她怕了溫安然。
既然溫安然變本加厲,那她也沒必要再留情面了。
費銘沒注意到二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只示意場務開始。
場記板拍下,溫書予和之前幾場一樣,迅速進入狀態。
只是這次,在溫安然拿起茶杯時,溫書予卻出乎意料的往后退開一步。
熱茶潑在地上,溫安然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溫書予為什麼變了動作,那把雪白的劍就已經“錚”一聲出竅。
冰涼的劍鋒架在溫安然的脖頸上,她渾身血都涼了半分。
她還抓著那空掉的茶杯,呆呆的看著面前女人。
溫書予眼尾微佻,瞳孔中泛著點點冷光,宛如覆著一層博冰,眉宇間的明艷也無法將她周身彌漫的冷意遮蓋。
她紅唇微啟,語氣平靜無波。
“是不是我不說話,你便當我是個軟脾氣,可以任人揉圓搓扁?”
這句臺詞也和劇本中不太一樣,但溫安然卻沒發現,因為她已經被架在脖子上的劍給嚇到了,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
看著臉色煞白的溫安然,溫書予嘴角輕扯,笑中帶著嘲意,劍又朝著溫安然頸側的位置壓了壓。
“我有能力不假,可我憑什麼要幫我的仇人?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這樣居高臨下的指責我?你也配?”
“當年種種恩怨,我現在沒報復回去你就該燒高香謝我了,又哪來的膽子敢當面挑釁我?”
溫書予收劍回鞘,下頜輕抬,眼中滿是不屑。
“如果還想要命,就別來惹我。”
第二十六章 不行就換
溫書予收劍下場的時候,靳斯年已經拿著水杯遞了過來。
她從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于是淡定接過東西對靳斯年道了聲謝。
“演的不錯。”
靳斯年睨了眼還呆站在鏡頭前的溫安然,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他就說溫書予不可能這麼傻站著任人欺負。
“哪里,和靳影帝比起來可差遠了。”
溫書予說這話也不算是謙虛,畢竟靳斯年可是圈內公認的演技帝。
她抿了一口保溫杯中的潤喉水,放下杯子走到費銘身邊。
“費老,剛剛臨場發揮改了一下劇本,你覺得怎麼樣?如果不妥的話……”
溫書予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費銘給打斷了。
“好好好!改的好!這段你處理的不錯,我就知道我沒看走眼,溫曼還是那個溫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