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的聲音,惹得額吉萬般憐愛,止不住的心疼,看著她的笑靨,額吉眼角眉梢又溫柔了下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牽起她的手,笑著點頭:“好,不哭了,額吉不哭了。”
安撫了額吉,七公主的目光看向耶律桓身后。
站在耶律桓身后的是她的兩個侍女,再往后,她的視線被擋住,什麼也看不到了。
她不禁皺了下眉,想起身看,只是身子實在又疼又乏力,她只是微微用力,就已經疼的滿頭是汗。
見她這般,耶律桓瞇了下眼睛。
略一思忖,他試探問道:“你可是在找金焱?”
七公主身子一僵,臉頰有些微微發熱。
她點了點頭:“他在哪?他還好嗎?”
耶律桓的目光黯淡下來。
他微微偏開頭:“他在家,不在王帳。”
哥哥話未說盡,七公主的心口猛的一疼,就連聲音都顫抖了幾分:“他可是出事了?”
耶律桓嘆了口氣。
他知道瞞不過妹妹,聽妹妹這急切的語氣,就算他不想說,只怕妹妹也會想方設法的去探聽。
“他傷的很重,到現在還沒醒,不過你放心,他身邊有他的阿布【阿布:父親】在守著他,想來不會有事,醒來只是遲早的事。”
金焱的阿布是上一任巫醫。
有他在,金焱都還沒有清醒過來,可見金焱傷的有多厲害。
七公主默默低下頭。
須臾,她咬了下唇瓣:“哥哥,我想去看他……”
耶律桓皺了下眉。
還不等他開口,額吉便已經開口拒絕:“不行!沅沅你自己都還沒好,哪里有什麼精力去看金焱?
他自有金祥守著,醒過來只是遲早的事情,你去又能如何?難道你還能比金祥更厲害不成?”
七公主抬起頭,神情嚴肅,第一次與額吉頂嘴:“話雖如此,可額吉您知道嘛,若是沒有金焱,沅沅已經死在了黎部,若不是為了護住我,他也不會傷的如此厲害,到現在都還沒醒!
額吉,您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金焱的阿布厲害,但我無論如何也是要去看看他的!”
額吉還想說什麼,但耶律桓拍了拍她的肩膀,阻止了她還未說出口的話:“金焱對妹妹是救命之恩,妹妹的確該去看他。”
額吉擔憂的皺起眉,不滿的瞪了耶律桓一眼。
耶律桓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只是妹妹你才剛剛醒過來,等晚些時候身子恢復了些才能去。”
夾在兩個女人中間,耶律桓其實也很難做。
他唯恐兩人還會說些什麼話來,便又補了一句:“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
額吉,您不是命人給妹妹燉了粥嗎?妹妹昏睡了這麼久,想必也餓了,不如命人現在就把粥端來?”
額吉知道兒子這是在堵她的話。
她搖了搖頭,神情無奈:“好。”
七公主雖然有些心切,但哥哥和額吉已經做出了讓步,她也不能得寸進尺。
額吉出去后,耶律桓揉了揉眉心。
須臾,微微側目看向侍女,面色微冷:“出去。”
兩個侍女靜若寒蟬,連忙低著頭退下。
感覺到哥哥神色不虞,七公主放在被子里的手微微收緊。
哥哥莫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人都走光,屋里只剩下了兄妹二人,耶律桓沒有馬上發問,而是倒了杯水,扶著妹妹起身,淺淺潤了兩口。
看著妹妹干涸的唇瓣恢復了些顏色,他方才放下杯子:“黎部沒了。”
七公主喉間一哽,呆住了:“什,什麼?”
她和“楚云疏”的計劃可不是這樣的。
他們的計劃是以黎部可賀敦為引,借此來制造黎部內亂,再以黎部可汗劫持她一事來催化內亂,迫使黎部可汗在此事中提前退位。
怎麼黎部說沒就沒了?
偌大一個黎部,怎麼可能說沒就沒呢?
耶律桓盯著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變幻莫測的神情:“吾率領兵馬,親自踏平了黎部……”
這個計劃,她并未透露給哥哥,哥哥是怎麼知道她被黎部可汗所劫持的?
耶律桓瞇了下眼睛,繼續說下去:“根據黎部士兵的指引,吾發現你的時候,你和金焱正躺在渚河中游的岸邊……”
第173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渚河中游…
那里已經到了東靖國的邊界。
所以她和金焱跳進去的那條大河是渚河?
他們竟然逃出去了那麼遠。
只是為何他們會在岸邊被哥哥發現?還是在中游?
就算被浪花拍打到岸邊,那也應該到下游去了,真是奇怪…
最奇怪的是,她和金焱竟然沒有被沖散,會在一起被哥哥發現。
難道是“楚云疏”的手筆?
答案是什麼,看來只能等她好些了再去問問“楚云疏”了。
她不禁看了眼哥哥。
見哥哥探尋的看著她,她喉間一哽,不太自然的偏開眼。
她會覺得奇怪,聰慧如哥哥,自然也能看出端倪。
誠如七公主所想,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耶律桓不需要細問,就已經猜到了此事有蹊蹺。
沉默了一會兒,耶律桓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你就沒什麼想說的?亦或是沒什麼想問的?”
七公主神色復雜的看了耶律桓一眼,末了,還是什麼都沒說。
耶律桓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行,你沒有想說的,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