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傷的很重,微微一動就能疼的她死去活來。
她這個樣子,整個就是一案板上的魚肉,任由耶律桓拿捏,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意義,所以干脆躺平好了。
就這麼耗了大半個時辰。
角落里一直在懷疑人生的金焱忍不住了:“喂,你兩有沒有事?就這麼干坐著不說話,不難受嗎?”
耶律桓:“不難受啊。”
姜歲穗:“也還行吧…”
兩人同時秒接話,金焱:“……”
得咧,合著他就多余問這麼一嘴。
不過被金焱這麼一打岔,沉悶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
姜歲穗側目看向耶律桓:“為什麼救本王?”
耶律桓“嘖”了一聲:“你現在身在北狄,在吾的面前,你還要自稱“本王”嗎?”
姜歲穗不以為然的挑了下眉:“不然呢?”
她現在的確像個階下囚,但是楚云疏做人,自有他的傲氣,她現在在他的身體里,不能丟了他的人。
她這麼理直氣壯的樣子,叫耶律桓一陣語塞:“算你厲害。”
雖然耶律桓一直都是一副等著姜歲穗來發問的神情,但顯然他比姜歲穗心急多了。
他往床邊一坐:“救你,還是為了之前那件事,你是誰?真正的楚云疏在哪里?”
姜歲穗:“……”
合著耶律桓大費周章的救她,就是為了求個真相?
北狄與大楚之間的恩怨,是經年累月積攢起來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楚云疏,耶律桓把她殺了,好像都百利而無一害吧?
所以耶律桓到底在糾結什麼?
姜歲穗頗有些無語的看了耶律桓一眼:“本王還是那句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耶律桓氣笑了:“你這人,還真是開水煮鴨子,死了還嘴硬!”
姜歲穗哼哼了兩聲沒接話,幽幽的把頭偏到床內側,閉上眼睛不再看耶律桓。
耶律桓沒想傷姜歲穗,否則也不會盡力救她,看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他有些無可奈何。
角落里的金焱看不下去了。
他“噌”的一下站起來,大步走到床邊,一把將姜歲穗的頭掰正,扒開她的眼皮:“喂,你就是這麼對你救命恩人的?”
姜歲穗瞪大了眼睛,喉間一哽,略顯理虧的咂了下嘴,語氣弱了幾分:“本王沒讓他救。”
金焱生氣了:“你這人好賴不分!我就不該幫六殿下救你!”
耶律桓失笑,伸手拉了拉金焱:“好了,你和一個重傷臥床的病人置什麼氣,他這麼柔弱,讓著他點算了。”
某個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柔弱病人:“……”
耶律桓!
你殺人誅心!
耶律桓轉眸看向姜歲穗,收起了玩鬧的笑臉,神色嚴肅了幾分:“不管你承不承認,吾都要告訴你,你與楚云疏靈魂互換的事情,在吾這里不是秘密,不過你放心,這件事除了吾與金焱,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大可以放心。”
姜歲穗幽幽的看了眼耶律桓:“你先告訴本王,你為什麼對這個問題如此執著?”
耶律桓眸子暗了幾分。
忽明忽暗的燭火下,耶律桓的神情顯得有些蕭索。
他抿緊了唇,看模樣,似乎是不打算說原因了。
姜歲穗不禁冷笑了一聲:“六殿下不愿坦誠相待,那本王也沒什麼好說的。”
耶律桓皺了下眉,眼中多了幾分慍色,整個人的氣場都陰沉了下來。
倏地,耶律桓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中夾雜著的威脅意味,實在太過明顯。
“聽說,楚國的戰王殿下有一位紅顏知己,自從戰王殿下尸骨無存的消息傳回京都后,這位紅顏知己便失蹤了……
你說,她會去哪呢?”
姜歲穗瞳孔一震。
楚云疏來邊境找她了?
這個傻子!
她緊緊盯著耶律桓:“你到底想干什麼?”
耶律桓的笑容一凜:“吾說了,吾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
姜歲穗有點子懵。
耶律桓在意的難道不是楚云疏?
為什麼他好像更在意的是她?
見她又沉默了,耶律桓有些氣急敗壞,一副明明想揍她,但拼命忍住的模樣。
他咬了咬牙:“不說?沒關系,讓吾猜猜,真正的的楚云疏在你的那副身體里,對吧?姜!歲!穗!”
姜歲穗本人:“……”
見她不說話,耶律桓勾著唇:“吾猜對了!”
得到答案,他眼中的陰霾消散,笑容都多了幾分陽光的感覺。
姜歲穗遲疑的蹙了下眉。
耶律桓這是什麼表情?
她怪異的看著耶律桓:“所以呢?”
耶律桓對她冷淡疏離甚至夾帶著戒備的語氣并不在意。
他拍了拍姜歲穗的肩膀:“你重傷剛醒,今夜先好好休息。
金焱,你守在這里,再派兩個侍女好好照顧她,若有什麼事,隨時來向吾稟告。”
金焱幽怨的抬起眼皮:“六殿下,我已經三天沒睡了。”
耶律桓瞇了下眼:“嗯?”
金焱立馬舉手妥協:“好咧!六殿下放心,我保證照顧好她!”
耶律桓滿意的點了點頭:“真乖。”
金焱假笑:“謝六殿下夸獎。”
耶律桓一走,金焱立馬變了個臉。
他氣呼呼的虎著臉,惡狠狠的瞪了床上動不了的姜歲穗一眼。
被瞪的某人哭笑不得。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金焱:“喂,使喚你的人是耶律桓,你瞪本王做什麼?”
這話一說,金焱更來氣:“要不是你躺在這,六殿下能使喚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