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無妄咬了咬牙,很想掐著面前這個女人的脖子,逼她把話說完,她這樣把話說一半,將他吊著的滋味,真是叫他抓心撓肝的難受。
如是想著,但梅無妄還是什麼都沒做,而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楚云疏一起離開了酒樓。
兩人一起來到了城東的棋樓,進了棋樓后,在伙計的帶領下,兩人進入到一處密室。
在密室的深處有幾件單獨隔開的暗室,而梅嘯則關在其中一個暗室里。
見梅嘯前,楚云疏叮囑梅無妄,一會不管他聽到什麼,都不許自作主張的開口,看著他審梅嘯就好。
兩人一起出現在暗室門口時,梅嘯箭步沖上前,用力的錘了下暗室的鐵門:“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
楚云疏輕蔑的看著梅嘯,漫不經心的從袖袋中取出一張欠條,抬手遞到了梅嘯的眼前。
“四月十三日,你在天意賭坊欠了賭債三千九百兩銀子,當時你簽下欠條,承諾一個月后還清,否則將任由天意賭坊處置。
此事,你可還記得?”
梅嘯的眼神躲閃了一下,沒有吭聲。
楚云疏雙手環于胸前,語氣冷冷:“不說話?沒關系,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他微微側目看向身邊的梅無妄:“去,用銀針扎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扎過去,扎到他開口為止!”
梅無妄:“?”
他動了動唇,有些抗拒。
楚云疏挑了下眉梢,眼神中不乏警告的意味,梅無妄皺了下眉,認命的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銀針走進暗室。
還沒下手,梅嘯就急了:“記得!記得!不就是三千九百兩銀子嘛!我又沒說不還,別動手嘛!”
楚云疏示意梅無妄住手,又說到:“還?你可還記得今天是幾月幾號?”
梅嘯一陣語塞,自認理虧的低下頭:“我最近手頭有些緊,等我掙到了銀子,一定馬上還!只要你們今天放我一馬,我保證一個月之內就能弄到銀子還給你們!”
楚云疏冷笑了一聲:“為了躲避追債,你逃到邊塞,還殺了我們兩個弟兄,你覺得,我會信你嗎?亦或是說,你覺得我憑什麼要放你一馬?”
說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梅嘯:“欠條上寫了,若是換不起銀子,就拿身體抵債,正好,我有位客人需要一枚骨笛,我看你的手骨就不錯。”
楚云疏伸手指了下梅無妄:“你,把他的右手砍下來!”
梅無妄:“......”
他認命的又拿起刀。
被拴在鐵鏈上的梅嘯根本沒辦法還手,頓時急了:“別別別!你們想要我干什麼都可以,別要我的命就行啊!”
楚云疏奸詐的勾著唇:“告訴我,五年前梅無妄為何會突然失蹤?”
梅嘯眸子一擰,面色扭曲了一下:“不知道。”
楚云疏微微挑眉:“不知道?呵...”
他看向梅無妄,后者會意又舉起了刀。
梅嘯驚恐的往后退:“我真不知道!!”
楚云疏無動于衷,任由他大喊。
“唰!”
刀鋒劃破空氣,傳來颯颯風聲,梅嘯的眸子驟然睜大,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說!我說!!”
楚云疏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住手。”
梅無妄的手頓止,距離梅嘯的手只差分毫。
梅嘯冷汗淋漓:“當年師娘身中劇毒,當時的工部侍郎也就是現如今的工部尚書杜文博說他有辦法救師娘,但需要師父為他辦事,他才肯出手救師娘!
后來師父他為了救師娘,就隱姓埋名為杜文博辦事去了!”
楚云疏緊緊逼問:“你師娘中的什麼毒?”
梅嘯:“鉤吻!用鉤吻與毒蝎提煉的一種的毒!此毒可叫人腸穿肚爛而死,且無藥可解!”
楚云疏:“你為何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梅嘯:“因為是我...”
話說到一半,梅嘯喉間一哽意識到不對,當即抬起頭戒備的看著楚云疏:“你問這些做什麼?”
楚云疏奸計得逞的彎了下唇,轉眸看向梅無妄:“我問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來問吧。”
梅嘯偏頭看向身邊的梅無妄。
因為梅無妄面目全非,與以往完全不同,所以梅嘯并未認出他來。
梅無妄:“是你下的毒?”
他這一開口,梅嘯就聽出了他的聲音,頓時嚇得汗毛乍起:“師父?!”
梅無妄雙目赤紅,抬手揪住梅嘯的衣領,大吼:“我問你,是不是你下的毒?!”
梅嘯嚇得涕泗橫流,連聲音都在顫抖:“師父,徒兒也是被逼的...”
梅無妄深深吸了兩口氣,壓抑下自己想要一刀殺了梅嘯的心:“誰逼的你?”
梅無妄對弟子們一向嚴厲,所以梅嘯對梅無妄是源自骨子里的恐懼。
他磕磕絆絆的開口:“是杜文博,當年我犯了事,差點就要被人打死,是他救了我,以此來威脅我,讓我替他下毒...”
晶瑩的淚水自梅無妄的眼角滑落,他渾身顫抖著:“哪只手?”
梅嘯不解:“什麼?”
梅無妄瞪著猩紅的眸子:“哪只手下的毒?”
梅嘯嚇到噤聲,動也不敢動一下。
梅無妄吐出一口濁氣:“既然你不說,那兩只手都別要了!”
話音落,梅無妄手起刀落,斬斷了梅嘯的兩只手。
看著慘叫的梅嘯,梅無妄搖搖晃晃的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嘀唸著:“沒教育好你是為師的錯,留你一命算是為師對你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