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早些年他們之間還有夫妻恩情,那最近這段時間,因為府上發生的種種事情,她明顯的能感覺到,姜相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冷漠。
她是個識時務的人,明知討不到好處的事情,她可不做。
陸霜星無能為力的看向姜文汐,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
等姜文汐走遠,姜相睨了陸霜星一眼,語氣冷漠:“你,現在立刻回棲子苑,沒有本相的準許,你若再敢私自離開,休怪本相無情。”
姜相說完又看向跪在自己腳邊的荷葉。
還不等他開口,楚云疏搶先喊了聲:“爹爹...”
聽見姜歲穗這虛弱的聲音,姜相的心里一陣難受。
說到底,此事因他而起。
若非他想早點把歲穗嫁出去,他也不會處心積慮的安排這場冥誕,更不會惹得姜文汐母女爭風吃醋、心有不滿,從而對歲穗下如此狠手。
他眼睫一顫,心疼的看向楚云疏:“爹爹在呢,可是難受了?爹爹這便讓人送你回瑾蘭閣。”
楚云疏搖了搖頭,抬手指向荷葉:“她是大姐的人,是她給我下的毒,害得我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爹爹,可不可以把她交給我來處置?”
姜相動了動唇,側目瞥了眼荷葉。
荷葉不過是汐兒的一把刀,她只是跟錯了主子,但罪不至死,可若是能用她的命平息歲穗心中的怨憤,讓她不再追究汐兒,那也算是她死得其所了。
最多,等她死后,他給她的家人多賠些錢就是了。
念及至此,姜相點了點頭:“好,就交給你處置...”
第61章 收服荷葉
姜相會這麼痛快,楚云疏一點也不意外。
這個頑固的小老頭薄情的很,在他的心里,家族的興盛榮辱比什麼都重要。
為了留得一個清白的名聲,姜敬甚至可以犧牲至親。
只要能穩住他,不讓他把事情鬧大,別說是一個荷葉,就算是他此時提出什麼非常過分的要求,姜敬只怕也是毫不猶疑就會答應。
帶著荷葉回到瑾蘭閣后,楚云疏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了月華和荷葉。
沒有了外人,楚云疏也就不再偽裝。
他閑適的坐在凳子上,手中把玩著那個被下了毒的茶杯。
早上從康定公主口中得知了冥誕就是姜歲穗的相親會之后,他的心里立刻就有了一個主意。
這些日子在相府生活,相府里的這些人都是個什麼性子,他也基本上了解的一清二楚。
姜相為人最好臉面,必不會將坑女兒這種卑劣的行為擺在明面上說,所以他料定陸霜星母女對此事的真相毫不知情。
而陸霜星母女恰恰又爭強好勝,嫉妒心極強。
此番不讓她們操辦冥誕,而是讓姜歲穗一個庶女來操辦,她們的心里一定又嫉妒又惱怒。
嫉妒使人容易失去理智。
所以他讓康定公主幫了他一個小小的忙,讓暗衛將陸霜星母女放出棲子苑。
以她們自負狂傲的性子,她們對此并不會有所懷疑。
事實證明,他的推測沒有錯。
之后,他又命月華去游說荷葉。
這些日子操辦冥誕,他發現荷葉總是獨自一人陰沉著臉盯著棲子苑,渾身戾氣。
聯想到端午那天被打死的荷香,他便命月華去暗暗查了一下荷香與荷葉的關系。
當得知兩人是親姐妹時,他就知道總有一天,他可以利用荷葉擺姜文汐一道。
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了。
月華按照他的話去游說荷葉,幾乎沒怎麼費力,荷葉就痛快的答應了。
之后便有了荷葉在姜相面前演的這幾出戲。
荷葉是姜文汐身邊的人,再加上他的一二“物證”,姜文汐的性子又刁蠻霸道、狠毒刻薄,姜相對荷葉的話是深信不疑。
如此種種,這才讓姜文汐今日百口莫辯,硬生生吃下這個啞巴虧。
此刻,荷葉正跪在他的面前,低眉順首、一言不發。
荷葉今日是為了幫他,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將她保下。
他看著荷葉目光流轉,須臾,他放下茶杯,俯身用指尖勾起荷葉的下巴。
看著她臉上的爪印,他瞇了下眼睛:“疼嗎?”
荷葉神色淡淡,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不疼。”
楚云疏輕笑了一聲,直起身子看向月華:“取我的玉肌露來。”
月華應聲取來。
楚云疏扶起荷葉,將玉肌露放在她的手里:“女孩子的臉最是金貴,這玉肌露乃是宮廷御用的養顏秘方,用完這瓶,相信你的臉上不會留下什麼疤痕。”
荷葉動了動唇,眼角有些微微泛紅:“二小姐,您自己的臉變成這樣,您就不擔心嗎?”
楚云疏失笑:“我自己下的毒,我心里有數,放心,我沒那麼瘋,為了教訓一下姜文汐就毀了自己的臉。”
荷葉微微頷首,將玉肌露握進手心:“謝謝二小姐。”
說著,她垂下眸子,滿眼的落寞與不甘:“此番雖然讓姜文汐栽了如此大一個跟頭,但以相爺對她的寵愛,只怕也是罰不當罪,小小的懲戒一下便不了了之。”
楚云疏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向她報仇討回公道,還需要更多的時間與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