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姜相看透一切般冷笑了兩聲,不再多言。
姜文汐感覺自己碰了個軟釘子,一時間繼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猶猶豫豫的,不多時荷葉便被帶來了,與此同時,前去棲子苑探查的小廝也回來了。
還不等小廝稟告,荷葉一進門看到姜相,頓時便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奴婢見過相爺...”
姜相睨視著她:“說,剛剛你撞到本相時,從懷里掉出來的小瓷瓶里,裝的是什麼東西?”
荷葉嚇得一抖,抬頭無助的看了一眼姜文汐,隨即更加驚恐的低下頭,匍匐在地上:“奴婢...奴婢不敢說...”
姜相看了眼姜文汐,眼中寒意更甚。
他蹲下身,伸手抬起荷葉的下巴:“本相讓你說你便說。”
到底是身居高位多年的人,他發起怒來,即便面無表情也讓人倍感壓力。
荷葉磕磕巴巴的說道:“是...是鬼面傀儡散...”
鬼面傀儡散?!
姜相瞳孔一縮,倒吸了一口涼氣。
鬼面傀儡散,初服之可以令人渾身潰爛,痛苦不堪,之后會意識全無,渾渾噩噩度日,任憑旁人擺布。
因為服下此毒后會狀如一個被毀了容的傀儡,所以名為鬼面傀儡散。
看姜歲穗此刻的狀態,的確與服下鬼面傀儡散的初期癥狀相似。
姜相的心倏地一緊。
此毒乃是前朝一位巫醫所煉制的毒藥,當時這巫醫用此毒控制了朝中許多關鍵的中樞大員,所以才會又那一場滔天的禍事。
禍事平息后,當今的皇上殺了那巫醫,將當世還僅存的所有的鬼面傀儡散全數銷毀,可如今為什麼他這相府的后宅里會再現此物?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姜相的眉心越隆越高。
他緊緊盯著荷葉,聲音沉沉,卻是對小廝說到:“速度追上錢太醫,務必將那小瓷瓶要回來!
不,要回來顯得更加刻意。
去,派兩個會輕功的護衛,想辦法將錢太醫手中的小瓷瓶偷出來銷毀,速度一定要快!”
鬼面傀儡散牽扯到前朝舊事,稍有不慎便會禍及滿門,他不能為了救歲穗而把全家人都搭進去。
他捏著荷葉下巴的手微微收緊:“這東西是誰給你的,又讓你拿著這個去干什麼?”
荷葉眼淚直掉:“是...是大小姐給奴婢的,大小姐聽聞相爺您讓二小姐操辦老夫人的冥誕,心有不甘,所以讓奴婢將此毒投入到二小姐的飲食中,要二小姐從此人不人,鬼不鬼,再也不能同她爭...”
“你胡說!!”姜文汐尖叫了一聲沖上來,惡狠狠的踢了荷葉一腳:“我沒有讓你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害我?!”
“害?”荷葉痛的蜷縮著身體,驚恐的抬起小臉:“大小姐,您在這府上只手摭天,背后又有寧王殿下撐腰,奴婢哪里敢害您。”
姜文汐又氣又急,連忙看向姜相解釋:“爹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連這鬼面傀儡散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是我指使她下得毒呢!”
姜相慢慢起身。
是啊,汐兒的背后有個寧王啊...
尋常的后宅女子的確弄不到鬼面傀儡散,可寧王是皇子啊,此等辛秘的毒藥,若非有身居高位的人在背后操控,姜文汐又怎麼會有呢?
見他不說話,姜文汐急得都要哭了。
她指著床上的楚云疏:“是姜歲穗!一定是她!是她要暗害我,所以自己服下此毒,為的就是要爹爹你懷疑我!”
“呵...”
姜相笑出了聲。
歲穗對自己下毒?
戰王離京已經半月有余,她在這京都中可以說是無依無靠,她對自己下毒能有什麼好處?
再說了,就算要暗害汐兒,歲穗也沒必要對自己下如此重的毒,她也不至于蠢笨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姜相越想越氣,越想越失望。
他抬手給了姜文汐一巴掌:“人證物證皆在,你還要狡辯?”
“啊!”
這一巴掌打的極重,姜文汐慘叫一聲,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陸霜星連忙上前將姜文汐護在懷中:“相爺明查!此事我與汐兒真的毫不知情!若非有小廝來通傳,我與汐兒今日都不會出席這宴會,更不會蹚這一趟渾水!”
姜相不耐煩的看著面前的母女二人:“明查?可笑!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想讓老夫怎麼查?”
陸霜星眸子一轉:“找到那傳話的小廝,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姜相冷笑著:“好哇,本相倒想看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來?
去,把府中所有的下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部叫去花園等候!”
他看著陸霜星母女二人,瞇了下眼睛:“倘若你們找不出那個所謂通傳的小廝,就別怪本相無情!”
第59章 殘破的玉牌
小廝應聲下去喊人,姜相側目看了眼床上的楚云疏,目光柔和了幾分。
想到自己為了保全家族而放棄了歲穗,他的眼中流露出幾分心疼與愧疚。
他看向月華放輕了語氣:“照顧好二小姐,本相這便去查明真相,定會為她討個公道!”
“爹爹...”
姜相話才說完,床上的楚云疏便掙扎著坐起來,嘶啞著喉嚨將他喊住。
姜相連忙上前將她扶住,溫柔的問:“誒,爹爹在,你想做什麼,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