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他沒理由去貶低輕賤。
他看著姜文汐目光流轉,須臾似笑非笑的彎了下好看的桃花眼:“姐姐,或許你說的都對,只是你在說我之前,可有好好的想一想,你自己此刻是個什麼樣的儀態?”
楚云疏不說則已,一說眾人才驚覺,從剛剛姜文汐走到大殿正中開始,她便一直靠在寧王殿下的懷里。
二人男未婚女未嫁,這樣的動作未免也太過于親昵了一些。
姜文汐二人回過神來,觸電般立即分開,各自心虛的兩端站著。
說起流言,姜文汐與寧王之間的流言比姜歲穗與戰王之間的流言要多的多。
不僅如此,姜文汐與寧王之間有流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而是幾年前就已經存在。
看到二人如此親昵的模樣,眾人的眼神也都曖昧起來,紛紛在心中對戰王今天的行為表示理解。
畢竟,誰都不愿意娶一個與其他男人不清不楚的女人回家。
越是被戳中軟肋,越是會感到心虛。
姜文汐連忙解釋:“我...我只是看到妹妹你如此不爭氣,一時間被沖動蒙蔽了腦子,這才偭規越矩,寧王殿下也不過是看我可憐,略微的伸以援手罷了,姜歲穗你不要不懷好意的妄自揣度。”
“喲,姐姐急什麼?我又沒說你與寧王殿下之間有什麼瓜葛,你怎麼反倒自己先解釋起來了?”楚云疏眉眼微抬,外表明明看起來柔弱不堪,可內里偏偏有一股子讓人不敢輕視的威壓:“姐姐,莫不是你心虛了?”
大殿上窸窸窣窣傳來陣陣小聲的議論。
事態一變再變,明明一開始還在討伐戰王殿下與緋煙姑娘,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這事情的矛頭就轉到了寧王殿下與姜文汐的身上。
大殿中的眾人只暗暗驚嘆,今晚真是好大的一出戲,也不知這戰王和寧王,今晚誰能辯的過誰。
姜文汐又急又惱:“姜歲穗!你血口噴人!”
楚兆寧眼看著姜文汐將此事越描越黑,他立馬上前一步,以極高的姿態睨視著楚云疏:“放肆!大殿之上豈有你一個卑賤舞姬說話的份!”
姜歲穗皺起眉頭:“卑賤?兆寧何出此言?”
楚兆寧語氣凌厲刻薄:“怎麼,王叔這就開始護短了?難道我說錯了嗎?姜歲穗一個庶女,不自重自愛也就罷了,還自輕自賤去做一個可以任人賞玩的舞姬,難道,這還不夠卑賤嗎?”
“寧王殿下此言差矣!”一直在偏殿陪著小舞姬的石靈突然出現在大殿門口。
聽聞主殿出了事,石靈立刻就趕了過來,殿內氣氛焦灼,她便一直默默的站在殿外,只為等待合適的時機進殿為姜歲穗解釋正名。
誰曾想,就讓她聽到了寧王的這一席話。
她素來心疼喜愛姜歲穗,哪里舍得這個乖巧的孩子被這樣侮辱,當即便走進了大殿。
作為前任舞樂坊的坊主,石靈也曾是名噪京都的美人,只是這些年她退出舞樂坊后,便再也未曾在眾人面前露過面,以至于漸漸被世人所遺忘。
如今在大殿上坐著的,年輕的一代人或許不認識她,但年歲稍長的人可以說是對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今早已不諳世事多年的石靈突然出現,不少人發出驚呼。
因為她的出現,大殿中的氣氛也愈發緊張起來。
石靈恭敬的向皇上行了個禮:“奴婢石靈見過皇上,見過戰王殿下,見過寧王殿下。
此次夜宴,舉薦歲穗姑娘出席表演一事是奴婢一手策劃的,并非是歲穗姑娘自己要來,所以不存在什麼自輕自賤一說。
再者,生為庶女,這并非是歲穗姑娘的錯,如若可以,誰又不希望自己是那個受盡萬千寵愛的嫡女呢?
寧王殿下,您說,是嘛?”
寧王睨視著石靈,語氣傲慢:“石靈?你又是哪里冒出來的?此事與你有什麼關系,誰準你無召便可進殿的?”
他看向大殿四周的奴才:“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帶下去!”
話音落,還不等奴才們上前拿人,皇上便開口呵止:“休得無禮!都給朕退下!”
第38章 何其惡毒
面對寧王的質問,石靈不動如山、不溫不怒,好似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僅如此,皇上竟然也開口維護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奴婢,這讓寧王的臉一瞬間掛不住了。
“父皇?”楚兆寧擰著眉,心下惱怒卻不敢言:“您這是何意?”
皇上沒有理會楚兆寧的質問,反而起身走向石靈,虛虛的扶了人一把,語氣恭敬:“石坊主請起。”
石靈順勢起身,挺直了腰背:“奴婢謝過皇上。”
皇上負手身后:“石坊主今日怎麼親自來宮里了?”
石靈看向楚云疏,上前兩步牽住他的手,將人拉到自己身邊,慈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奴婢放心不下這個愛徒,所以跟來宮里看看,看今日這情形,奴婢看來是沒來錯。”
皇上干笑了兩聲,臉色卻是比哭還難看:“石坊主說笑了,歲穗姑娘天資卓絕、一舞傾城,一看就是您教出來的高徒,您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