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會意,當即開始哭了起來。
“二小姐,您振作一點,可千萬別嚇奴婢啊!
奴婢自小與您一起長大,這些年您吃的苦奴婢都看在眼里,本以為您如今長大了,日子就能過得好點兒,沒想到卻是更難捱了...
嗚嗚嗚,二小姐,奴婢心里替您苦呀!”
姜相聽著哭聲,上前看了眼姜歲穗,只見她柔弱無力的靠在月華懷里,一副氣若游絲,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吹散了的模樣。
這丫頭被打的如此嚴重?
可這麼一看,好像也沒見到什麼明顯的外傷啊。
姜相有些晃神,目光都放空了幾分。
楚云疏見狀掐著嗓子喊了聲:“爹爹...”
姜相回過神,不忍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苛責的話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原本因為今日白天戰王的事,他還想教育一下姜歲穗,但看她這個樣子,想來是已經吃過了大虧,他說不說的,也沒什麼意義了。
眼看姜相已經開始心疼,楚云疏顫顫巍巍的抬起手,輕輕的拉著姜相的袖子,泫然欲泣:“爹爹,女兒知道錯了,以后女兒不再與戰王殿下說話就是,爹爹可不可以不要再讓母親和大姐姐來懲罰我了...”
姜相一陣語塞,半晌啞著聲音開口:“你放心,以后不會再有人來欺負你,就算是爹爹也不會。
你是個聰慧的丫頭,此番你受了這麼大的懲罰,想必也明白了做人不該好高騖遠的道理。
你嫡母和長姐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你也不該出手傷害你的嫡母。
念在你是為了自保,又受了這麼重的傷的份上,爹爹這次就不罰你了,只是日后你要安分守己,好好的待在瑾蘭閣里修身養性,如非必要,就不必出去走動了。”
他這是又被禁足了?
先前的禁足好像都還沒到解開的時間,這下他又被關了起來。
不過也好,禁足之后可以減少大部分沒有必要的走動,日后他溜出府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楚云疏乖巧的點了點頭:“女兒明白,女兒謹遵父親教誨。”
看她這麼懂事,姜相的心里也寬慰了一二,不禁欣慰的點了點頭,又安慰了她兩句方才離開。
姜相離開后不久,瑾蘭閣里調整好了心情和儀容的陸霜星母女也跟著出來了。
兩人與準備回屋的楚云疏主仆二人面對面碰上。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姜文汐笑里藏刀的看著楚云疏,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戾氣。
她壓低了聲音在楚云疏耳邊呢喃:“你以為,請來了爹爹你就贏了?日子還長的很呢,姜歲穗,我們走著瞧!”
楚云疏沒有回應,直至一行人走遠,他方才慢慢的回頭。
看著她們的背影,他意味深長的瞇了瞇眼睛,輕聲嘀唸著:
“是啊,日子還長的很呢...”
第22章 悄悄送藥
回到瑾蘭閣里,再沒了外人,楚云疏舒了口氣不再繼續偽裝。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任由月華幫他看腳上的傷口。
月華心疼的埋怨著:“這麼好看的一雙腳,平白給磨了這麼些個口子,雖說二小姐是為了演戲給相爺看,但也不用讓自己傷成這副模樣呀!”
楚云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若是不真的受點傷,父親又怎麼肯相信,陸霜星和姜文汐是真的打我了呢?”
月華委屈的撇嘴:“說到底她們還是欺負您無權無勢,若您跟戰王殿下一樣厲害,她們才不敢這樣欺負您呢!”
戰王本人的楚云疏被月華逗笑。
和他一樣厲害麼?
或許吧...
只是誰又知道,他的赫赫威名是靠多少血汗爭取來的。
倘若有的選,他寧可做個自由閑適的散王,哪怕一輩子庸庸碌碌,但至少可以活得逍遙自在...
瑾蘭閣外的某顆大樹上。
竹影興致勃勃的看完了剛剛發生在瑾蘭閣里的所有事情。
給河洛先生送完了信,他直接來了相府,準備給府上那個庶女二小姐送藥。
只是他腳程太快,到的時候天還沒黑,為了不被人發現蹤跡,他便隱藏在了一顆茂密的大樹上。
誰知道這麼一藏,竟讓他看到了這麼一出好戲。
他把玩著手中裝著傷藥的小瓷瓶,饒有興致的笑了起來。
真是想不到,這個柔柔弱弱的二小姐竟然是個綿里藏針的妙人,演起戲來比城中清音閣的名伶還要精彩,難怪自家主子會對這個小丫頭另眼相看。
等到天黑,竹影將傷藥放在了姜歲穗閨房外的窗沿上,并輕輕敲了敲窗戶。
確認姜歲穗的侍女將傷藥拿進屋后,竹影方才離開。
回到戰王府后,竹影將自己在相府里看到的事情系數告訴給了自家主子聽。
姜歲穗聽的目瞪口呆,在心里由衷的感慨了一句:不愧是戰王殿下!會打仗也就罷了,還會宅斗和演戲,真乃神人也!她佩服!
不過要說起來,其實殿下的手段也不算高明,甚至可以說是漏洞百出,但凡爹爹叫府醫來把把脈,他也就露餡了。
怪只怪陸霜星和姜文汐太過輕敵。
從前她在府上的時候,面對她們的為難她從來都不會去與她們硬碰硬,更多的是選擇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