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擔心不無道理,這話也正好提醒了楚云疏。
他們二人若想在靈魂換回之前不露出破綻,想來需得更加的了解對方,對對方的習性爛熟于心才行。
只有這樣,他們互相模仿起對方來,才不會被親近之人察覺異樣。
楚云疏眉眼微沉,細細想了一會:“本王書桌旁的柜子里有一個白玉瓷瓶,里面裝的是上好的傷藥,你讓竹影今夜將傷藥送來本王這里。
之后這幾日你想辦法減少與竹影見面的次數,待到本王的手一好,立刻便來戰王府與你相見。
再之后,每日夜里你便與本王互相訓練對方,直至看不出彼此的破綻為止!”
每日夜里...
姜歲穗驚訝的張了張嘴,半晌對楚云疏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戰王殿下,可真拼!”
楚云疏苦澀的扯了下嘴角。
不拼?
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北邊戰事就要發動了,不管能不能換回靈魂,他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時間緊迫,他能不拼麼?
說到破綻,楚云疏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他看向姜歲穗,危險的瞇了瞇眼睛:“二小姐,前幾日本王聽聞了一件事,心中對此事困惑良久,還望二小姐能給本王一解心中疑惑。”
姜歲穗直覺不太妙,有些心虛的別開眼:“咳,殿下英明神武,這世上還有令殿下困惑的事情麼?還真是稀奇哈...”
楚云疏呵呵笑了兩聲:“聽說,本王在重傷醒來后不久,因為傷口太疼,所以哭了整整一宿,哭聲整個皇宮大內都能聽見,二小姐,確有其事麼?”
姜歲穗臉一臊,默默的抬頭看天,一雙大手無助的扣著衣服,心虛的笑了兩聲:“咳...哭是哭了,就是沒有殿下說的如此夸張而已啦...”
饒是已經知道了答案,但聽姜歲穗親口說出來,楚云疏還是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
姜歲穗畢竟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怕疼會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嘆了口氣,抬手扶額,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來:“姜歲穗,不要再有下次了!”
姜歲穗癟了癟嘴:“我盡力吧...”
楚云疏:“不是盡力!是必須!!”
姜歲穗哭喪著臉:“殿下,您有所不知,我打小就有個毛病,遇到事情總是控制不住的掉眼淚,憋都憋不住的那一種...”
楚云疏:“......”
沉默半晌,楚云疏抬起頭,志在必得的看著姜歲穗:“放心,有本王在,本王勢必會把你這個毛病給它治好!”
姜歲穗莫名的感覺背脊一涼,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心中隱隱覺得,自己攤上了大事。
初步的計劃說定,兩人都放松了些,對往后的事情也算有了盼頭...
第17章 古塔之事
眼看時辰尚早,兩人便在花園里散著步,又聊了聊彼此的習性、愛好等等...
走著走著,楚云疏突然停下腳步,擔憂的看向姜歲穗:“今日你在眾人面前,這樣毫無顧忌的用我的身份表達對你二小姐這個身份的偏愛,你就不怕被人背后指點,還有姜文汐進行報復麼?”
“指點?指點什麼?指點我與殿下之間的感情?”姜歲穗不甚在意的笑了:“殿下是何等身份,我一個庶女能得到殿下您的青睞,我可不虧,至于姜文汐的報復嘛...”
她笑容更甚:“如今殿下在我的身體里,她要報復的人可不是我哦,殿下您可做好了被報復的準備?”
楚云疏:“......失策了!”
看到威名赫赫的戰王殿下吃癟,姜歲穗笑的見牙不見眼。
楚云疏一陣無奈:“話雖如此,但你終究是個姑娘家,你與本王親近,就不怕名聲毀了,日后嫁不出去?”
姜歲穗翁了下嘴角,半晌自嘲的笑了笑:“我的母親是個妾,身份低賤卑微,偏偏還在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
算命的說,我這人八字硬,這才克死了母親。
父親聽了此話,覺得我晦氣,這些年一直對我不聞不問的放養,有時就算知道姜文汐母女欺負我,他也選擇悶不做聲。
所以啊,別看我貴為丞相的女兒,但我的日子其實過得一點也不舒坦,這些,想必殿下這幾日也深有體會。
這樣的爹爹,這樣的相府,我還能指望他給我許個什麼好人家麼?
左不過到最后都是作為爹爹鞏固地位的棋子,隨意被許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自此以后在深宅后院里了此殘生。
我這樣,大抵是嫁不了能與自己兩心相悅的夫郎,所以名聲毀不毀的,又有什麼關系。
說不定,日后夫家看在我曾與殿下有過舊情的份上,還不敢輕易的虧待于我呢?”
姜歲穗嘴上帶著笑,眼底卻是刻骨的哀傷。
這眼神,哪里該是她一個剛剛及笄的姑娘該有的樣子。
楚云疏捻了捻指尖,心里百味陳雜,格外的不是滋味。
想到前幾日姜相也曾為了這個二女兒懲戒下人,楚云疏動了動唇,想開口寬慰一二,但末了,這話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說到底,姜相幫姜歲穗的根本原因,還是為了替大女兒姜文汐遮掩下毒的丑事。
楚云疏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沖著你與本王互換靈魂的緣分,你放心,往后的日子本王給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