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不是說青石鎮的縣官是個愛財之人麼?看見漂亮的女人就笑成這樣,本質上其實還是個好色之人?
“你們是何人,所告何事?速速呈報。”
聽到原告的來歷,師爺的臉色瞬間就僵硬了不少,在青石鎮能夠稱的上大掌柜的就只有王元寶一個人。這落魄皇族對上本地豪紳,這案子怕是不好斷吶……
“師爺,張大人呢?他堂堂一個縣官不審案子,怎麼全由您代勞,這是哪來的規矩?”
不等王淵等人開口,程蔚瑤就率先截斷了話語。她倒也不是覺得師爺不好,恰恰相反,這人比張大名公正許多,但這種場合,要的可不是師爺這樣的人。
說曹操曹操到,張大名雖說閑在府邸,但暗中卻在衙門里留了眼線。像清平王府這種有可能會一朝得寵的存在,自然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
因此得了消息后,他火急火燎地就從府邸趕了過來,恰好就趕上了程蔚瑤的質問。
“不好意思,本官此前在后堂小睡,師爺念本官辛苦,所以未曾叫醒。現下,本官人已經到了,你們有什麼冤屈可以速速呈報了!”
張大名放緩了腳步,正氣凜然地從后堂走了出來。要不是他身上還穿著府邸時候的便服,恐怕會更有說服力。
張大名這個正兒八經的縣官一來,師爺也只能乖乖地回到位置上,準備做起了筆錄。不過基本清楚原告被告后,知道這案子難斷,現在張大名冒頭,他反而是松了一口氣。
程蔚瑤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張大名額上浮出的輕微汗液,這老王八,還裝上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調虎離山
張大名抵達后,緊接著王元寶也很快就位。他一入堂就撲騰一聲撲倒在了王淵的前面,聲淚俱下地表示了自己被摔壞的物件兒都是多麼的珍貴。
“大人,你可要給草民做主啊,這摔碎的鐲子和失竊的畫等加起來可謂是萬金之多!”
其實自從王元寶出現的那一瞬間,張大名的臉色就很難看了。他已經后悔趕來了,一個是不知道能不能東山再起的清平王府,一個則是當地富到流油的地頭蛇。
王元寶的內心其實是得意洋洋的,他的勢力基本都在青石鎮,作為縣官的張大名明里暗里也沒少接受自己的孝敬。這種關鍵時刻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偏袒外人吧?
“大人,王大掌柜這話怕是不對勁吧?一來就先入為主的給我們扣帽子。那鐲子是不是我們摔的,偷的都不一定,更何況其他我們見都沒有見過的東西?”
程蔚瑤的心思細膩,她很快就捕捉到了張大名眉宇里的糾結,開始主動發起了反擊。一時的示弱,會讓王淵等人降低防備,可一味受敵,不是她的作風。
“大人,那鐲子是我和這位鏢師相撞的時候掉下來的,這并不能說明就是民女所盜竊啊!”
溫荔玉緊接著也開始哭訴,她本就長的明艷動人,這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張大名心生憐憫。尤其是一個千金之軀,自稱民女,張大名的腰桿一下子就直了很多。
可其他的鏢師不滿了,七嘴八舌地就開始給王淵打抱不平:“你胡說什麼呢?我們頭一次來青石鎮,壓根就不認識你們。
沒仇沒怨的,我們王哥會栽贓你們?”
“別想借著美色蒙混過關,該賠的銀子一點都不能少。那鐲子就你給摔碎的。指不定其他東西也是你們偷得,昨兒你們家老太太還和我王哥搭話呢!”
堂下只是跪了幾個鏢師和清平王府的兩位女眷,張大名卻仿佛看見了堂下一群鴨子一般,聒噪的耳根子疼。
看著程蔚瑤和王元寶都各自平靜的模樣,張大名心里清楚,不就是一場博弈嘛?他為官多年的直覺,清平王府一旦起勢,必定勢如破竹。到時候不說平步青云,至少離開青石鎮調任更高一級的州府應該不是問題。
內心有了衡量以后,張大名咳嗽了幾聲示意站班的衙役給自己立威。隨著木棍敲擊地面,局面也一時安靜了下來。
“行了。都少說兩句。案情本官大致也已經清楚了。原告狀告被告可有人證物證?呈上來便是,本官自有決斷!”
鏢師們呈上了摔碎的玉鐲,并表示自己就是在場的目擊證人。張大名一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哪怕是有心包庇,難度也不小。
“你們都是鏢局的人,證詞的可信度還有待考究。當時除了你們原告被告方,是否還有第三方在場?”
張大名到底是處理過不少雞毛蒜皮的小事,很快就找到了給程蔚瑤等人開脫的法子。不過就是一些值點錢的小東西,大不了結案之后他帶著禮物親自去王元寶家給咱們王大掌柜賠罪便是。
這話語一出,傻子也看得出來張大名這顆心明顯是歪了。
王元寶冷著一張臉,不搭話,而這個貨物主人都不開口,其他的鏢師也是眉頭深鎖,只不過鏢師們擔心的是鏢局名譽受損,還得賠償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