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可比身后的木樁滾燙的多……
至于李副將所說的事情,其實只是溫成云和當今圣上打的一個配合。既然朝廷已經知道了貪污軍餉的事情,怎麼可能還眼巴巴地撥款作為獎勵?
明知道銀子發放不到一眾將士手里,自然是選擇了多給軍糧軍備。李副將這樣見錢眼開的家伙,只記得朝廷扣扣搜搜,給了一個榮譽稱號,對于不能換錢的軍糧軍備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算了,跟你說了也是白說。到底是皇家的人啊?到了這個時候還保持著莫名其妙的傲氣。”
李副將悠哉悠哉地晃著扇子,溫成云的不接茬讓他感覺很難受,好似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一樣的無力。
待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就興致缺缺的打算回去復命,將軍那邊還在等著自己的信兒。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溫成云的同伙出現,大概真的就是惹毛了皇帝老兒,所以被流放下來了吧?畢竟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壓根不缺兒子,這種頂撞老子的不孝子,不要也罷。
“上縣衙去知會一聲,讓他們派幾個人來守著。我們軍中還有事情,盡早回去復命。”
李副將站起身,懶懶地伸了一個懶腰,臨走前還瞥了一眼溫成云有些干燥的嘴唇。他可是很期待鼎鼎大名的清平王被曬成人干的樣子。
張大名躲在張府不外出,縣衙這邊就全權交給了師爺代為打理。他是個聰明人,這麼多年朝夕相處,也了解張大名的個性。
行為如此反常,鬧到最后,這臟水怕不是要落到自己頭上……但盡管心中不滿,可李副將派人來傳話,自己還能說一個不字不成?
師爺只能老老實實地隨手點了兩個衙役過去接手。
程蔚瑤一直等到李副官這伙人離開后才湊了上去,接班的衙役也不是別人。恰好是之前程蔚瑤他們一家剛來青石鎮的時候,負責指引她們去落戶的那一班衙役。
“真慘啊,一看就是替罪羊嘛,流程都不走,直接定罪……”
衙役們繼承了之前李副將留下來的棚子和椅子看著被綁在木樁上的溫成云長吁短嘆。
程蔚瑤則是神識一動,取了一些碎銀子在手心里,安靜地朝著衙役們的地方挪了過去,她想看一看能不能故技重施。老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指不定行得通呢?
“那個誰,過來幫忙打個扇子吧,天怪熱的。”
衙役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了程蔚瑤的想法,之前的接觸也不難看出這是個會來事,出手大方的。眼下,李副將那一群人都走了,沒有人盯梢,只要不是做的太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是可以的。
程蔚瑤大喜過望,連忙上前就不動聲色地將銀子塞到了衙役的手里,雖然肯定沒有辦法大庭廣眾之下給溫成云補充點水分,但至少能說上話也是好的。
“站遠一點,男女授受不親。”
衙役收了銀子,自然是眉開眼笑地開始行方便,借著這個由頭讓程蔚瑤站的離溫成云近一些。
🔒第一百六十五章 魚目混珠
“夫君,有什麼妾身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程蔚瑤的手里打著扇子,目光卻牢牢地盯著木樁上的溫成云,她有些擔心他的狀況。看著皮膚白凈的,怕他撐不了太久。
聽見程蔚瑤的聲音,溫成云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瞥了一眼一旁刻意回避的衙役們,輕啟薄唇:“煩勞夫人照顧好家里人。”
這是表面上的話語,而嘴唇微動無聲,說的是另外四個字:按兵不動。
程蔚瑤心里的大石頭松了下來,溫成云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既然能給出這個答復,絕對是有后手。
她不再詢問,只是安靜地陪伴了一會兒,等到衙役們催促了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溫成云的后手就是吳七,酒樓里的消息也是靈通,從知道溫成云被捕的時候,他就已經擅自飛鷹傳書回了京城請求救援。
但京城距離青石鎮可謂是天高皇帝遠,等待救援的時間,吳七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家主子受苦受難。
夜半三更,鬧市口冷冷清清,除了被綁在木樁上的溫成云,就只有兩個倒霉催輪到夜班值守的衙役。
“這人也不是咱們抓的,卻要咱們來守,要不怎麼說當兵比做衙役舒服呢。嘶~這天兒真冷啊,你咋也不娶個婆娘,這時候還能有個人知道送點衣物過來……”
青石鎮的地理位置靠南,白天和夜晚的溫差大,衙役們過來值班的時候還是大白天,烈日炎炎,自然是穿著輕薄。可一入了夜,這夜風一吹,身子骨確實有些打顫。
“你還說我呢?怎麼不見你娶一個?咱們這奉銀哪里討得起婆娘?媒婆見了我都得繞道走……”
衙役有一句沒一句地嘮著磕轉移注意力,但是動嘴皮子身子也不會暖和,聊了一會,兩人一合計,決定讓其中一個人回去取打地鋪的工具。
“你快去快回啊,我這眼皮子都打架了,取回來以后你值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咱輪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