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瑤你也是,也不提前打個招呼,給我們嚇的一身冷汗。”
知道主意是程蔚瑤出的后,皇貴妃掖了掖眼角的水痕,輕輕地埋怨了一句。天知道溫成明喊疼那會兒,她的一顆心都揪成了一團兒。
“是我思慮不周,下次一定。”
程蔚瑤笑著打起了馬哈哈,光是溫成明一個孩子的演技七十還是有限的,周圍人的配合也同樣很重要。
溫成云一個男人肯定不可能聲淚俱下,單說女眷們情緒外放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來人了。”
溫成云一直豎著耳朵留意著牢房里的動靜,聽見快速接近的腳步,提前就和眾人知會了一聲,張大名和師爺一趕來就看見了死一般寂靜的牢房。
清平王府的每個人都是低著腦袋,也不哭不鬧了,至于溫成明躺著一動不動。
牢房的光線昏暗,里頭的情況壓根看不太清,張大名的臉色聚變,該不會這個小不點有什麼突發惡疾,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就雙腳一登?
“其他人全都退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一只蒼蠅也不準放進來!”
張大名吩咐的時候,嘴唇都有些發抖,這可是天子血脈啊,當今圣上的親兒子,可不是隨便糊弄能過得去的。
這事兒知情的人越少越好,因為特殊照顧,程蔚瑤她們所關押的牢房靠后,略清凈一些,偶有臨近牢房有人,也關押的是死刑犯。
到時候一斬首,哪怕知道點內情也只能帶下地府給閻王爺說了。
“師爺,快開牢門!打開,都打開!”
確認獄卒們都已經離開后張大名才送了口開門,師爺是心腹,和一般的獄卒不同。
兩人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師爺的臉色也很難看,著急忙慌地開始開牢門,而進入牢門的一瞬間,這兩人就失去了人身自由,溫成云兩下點穴,就給兩人定在了原地。
“嫂嫂,我來給你們開門!”
溫成明爬起來,拿過了師爺手里的鑰匙一溜煙地就跑到了關押著程蔚瑤她們的牢房,將牢房門給打開了。
張大名和師爺的心里是既松了一口氣又生氣,幸好溫成明沒事,但如此受制于人,又感覺格外的窩囊。
“放輕松,縣令大人,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怕您老人家貴人多事,沒時間聽我們叨叨,所以才出此下策。”
程蔚瑤慢悠悠地晃悠到了張大名的面前,在木板床的前面坐下。
殺人的手法很明了,毒殺。清平王府一家拿扁肉做早餐,因為是自家人的證詞,所以不予才信也可以理解。但是擺攤的時候,扁肉都是一個大鍋里煮出來的,單單其他食客都沒有事情,死一個就很奇怪。
最大的疑點在于,王大夫就在現場,施救都沒來得及,人就已經死透了。
由此可以斷定這個毒藥的發作時間很短,然而那一碗扁肉并不是剛剛才經過程蔚瑤的手端上去的,老食客都已經吃了大半碗了,突然倒地發作。最好的解釋就是,兇手才下的毒。
由此可見,嫌疑人應該鎖定在當時接近了老食客的人群里。
“橫看豎看,這兇嫌的罪名都落不到我頭上,再說了案情尚不明了,我理應配合縣衙調查,但還不至于下獄的地步,更罔論連累全家。”
程蔚瑤的言語清晰,語速適中,比張大名這個當官的還像一個斷案的。
張大名抿了抿唇,顯然是把這番言論聽了進去。
他隱約知道程蔚瑤肯定是無辜的,但是殺人償命,這事兒鬧得大,得有一個交代。哪怕抓不出真兇,也得找個替罪羊。程蔚瑤此舉無疑是幫自己縮小犯人的查找范圍……
“您手下的衙役,拘捕令都沒帶,就把我這一大家子請來,不合流程,不知道是您的意思還是您兒子的意思?”
程蔚瑤把張大名和師爺的神態看在眼睛里,最后一句收尾的話可謂是敲打到了點上。
她雖然可以在這大牢里呆著,但是姨娘也好,皇貴妃也罷,再帶上一個年級小的溫成明……大牢潮濕陰暗,晚上時不時還有老鼠流竄而過,不合適。
溫成云看程蔚瑤的自辯已經接近了尾聲,雙指一動就給張大名和師爺解開了穴道。
“這件事情確實是本官破案心急,行事莽撞了,這樣,我做主放你們歸去。但是在案件尚未偵破之前,請諸位不要離開青石鎮,隨時等候府衙傳訊,配合調查,如何?”
張大名的內心一片苦澀,張海宇連個功名都沒有考取,哪來的權利使喚衙役。這要是承認那這個獨子肯定逃不了律法問責,他只能老老實實的把過處全往自己身上攬。
“大人英明,我們拖家帶口的不便叨擾,就告辭了。”
溫成云的眉眼平和,絲毫沒有程蔚瑤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言語上也是給足了張大名面子。然而張大名對于溫成云的武力值已經有了深刻的印象。
眼看溫成云牽著溫成明走過,張大名連忙后怕地退開兩步,后背貼上了墻壁,他可不希望再被手指頭戳兩下,一動不能動地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