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蔚瑤冷冷地笑了一聲,聲音不輕不重剛好足夠站的近的張海宇聽見,別說清平王府這一脈只是配合溫成云的大局才被流放的。
單單是毀壞御賜之物這一點要是傳到了京城去,就足夠張大名這一家子喝上一壺的,既然是做官幾乎都清楚人言可畏四個字吧。
青石鎮的人來來往往,管得了一張嘴,還管的了背后的千萬張嘴麼,傳到京城不是沒有可能,就看張海宇敢不敢賭了。
“天高皇帝遠,萬事好商量,摔碎了御賜之物的事兒鬧大了你我都不好看……”
張海宇確實被唬住了,程蔚瑤和溫荔玉的氣質確實看上去不像是尋常人家能夠養出來的,尤其是溫這個姓讓他心生忌憚。
國公府都只能自稱小小,看來今天是遇見硬茬了,不但沒有采到花,反而被扎了一手的刺。
張海宇揮了揮手,示意張府的仆人們把圍觀的老百姓都驅散,這件事的影響必須盡快壓下來。要是傳到老爹耳朵里,知道自己惹了這樣逆天大禍不把自己的耳朵削下來才怪……
“打住,只有你不好看才對。我可沒有參與其中,而且我怎麼說也是王妃,算半個皇家人。”
程蔚瑤看著張海宇的動作心知計劃成功了一半,微微一笑開始了下一步棋。
“至于我小姑子,明城公主可是上了皇家玉蝶的皇室血脈,圣上再龍顏不悅也不會誅到自家人身上。更何況,沒有哪個做父母的能容忍不三不四的人染指自己的女兒吧?”
天子膝下兒女眾多,能獲得封號的多半都是受寵的,冒犯公主,相當于不把皇家的面子看在眼里,大不敬!
“我不是也,也沒成功嗎?”
張海宇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三分,看向溫荔玉的眼睛里早就沒了色咪咪的膽子,只剩下誠惶誠恐。
他倒是聽老爹說過,青石鎮上來了一批身份不凡的流放犯,讓自己平時在外行走的時候小心一點。也沒成想,那麼巧就看對眼了?
最主要的是皇家的人,除非是謀朝篡位必須當場處死的,其他流放的都是有可能回京復命的。
“這樣,我們一件一件來,御賜之物碎了是既定的事實吧,我也不要求你找一模一樣的,要麼賠錢,要麼賠物,至于我小姑子受了驚,這安撫的費用……”
程蔚瑤老神在在地開始算賬,御賜之物這個東西旁人來看是寶貝,在程蔚瑤這個現代人眼里那可太雞肋了。
賣不能賣,還能供著,像國公府這樣,整個庫房都被自己搬空了都不敢大張旗鼓地找,為什麼?天子腳下,弄丟了御賜之物,傳出去可不得了。
程蔚瑤的結論就是,不如來點真金白銀實在的,正好清平王府手頭緊,一家六口人要養活呢。
“茲事體大,我身上也沒有那麼多現銀,就這麼多,你拿著,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張海宇抿了抿唇,從兜里摸出了一個錢袋子不由分說地就塞到了程蔚瑤的手里,生怕她反悔似的。
畢竟能銀子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兒,怕就怕銀子解決不了才棘手。
溫荔玉從頭到尾就板著一張臉,端著皇家公主的氣勢在一旁當背景板,只不過嘴角還是輕輕地往上揚了一小下。
她是不知道程蔚瑤哪來的所謂御賜之物,只是這種成色的翡翠扳指確實像是宮里出產的,太后高興的時候確實會時不時地賞點小東西出去。
“就這麼點錢,我很難幫你保密啊,要不我們去找你爹,縣官大人張大名商量商量?”
程蔚瑤打開了錢袋子取出來銀票后把袋子丟了回去,銀票可以拿,袋子不能要,萬一倒打一耙說是自己偷的呢?
至于找張大名只是程蔚瑤一時興起想要嚇唬一下張海宇的說辭,看這個當兒子的好像很怕老子嘛……
“別別別,我手里確實是沒有了,這樣,明天給,成嗎?”
張大名連忙擺了擺手,一臉肉疼地承諾,這事兒不能讓老爹知道。那就意味著不能走府上公賬,只能是自己的小金庫大出血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道歉
“行,那就先欠著吧。”
程蔚瑤觀察了一下張海宇的微表情,確認他是真的臉比兜干凈這才松口放人。見好就收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清平王府搬出來嚇人,但始終是被流放的,山高皇帝遠,萬一客死異鄉多的是搪塞的借口。
程蔚瑤愿意松口,張海宇松了一口氣:“行,夫人大氣!正所謂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我答應的一定給,今天就先回去了。”
轉頭,張海宇惡狠狠地沖著一群仆人威脅后,領著一群仆人灰溜溜地就回去了。
他一走,溫荔玉刻意端著的公主作態就收了起來,沖著程蔚瑤就豎起大拇指,不過神態之中還有些小抱怨:“嫂子,怎麼不一鼓作氣多要點,附近就有錢莊可以讓這家伙去取呀!”
程蔚瑤輕輕搖了搖頭,張海宇所承諾的明天給,她壓根沒報希望,哪怕張海宇不說,張府那麼多下人無數的眼睛盯著,傳到張大名的耳朵里是遲早的事兒。